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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丨《人间失格》(怎么样在《萌芽》上投稿呢)

  作者:   古诗文网   类别:    知识     发布时间:  2024-02-22    点击:  329 次

书评丨《人间失格》

网上有关“书评丨《人间失格》”话题很是火热,小编也是针对怎么样在《萌芽》上投稿呢寻找了一些与之相关的一些信息进行分析,如果能碰巧解决你现在面临的问题,希望能够帮助到您。

何谓失格,何谓人间

作者 | 良人与鹤

这小说中的一段文字,却在朋友圈风靡了很长一段时间。初次见它,只觉得是作者的自哀自怨,没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豪迈,也少了“花自飘零水自流”的凄清,丧且厌世的感觉让人极度不适,直到我真正的走入这本《人间失格》。

作者太宰治本名津岛修治,出生在二战时期日本的一个权贵之家。或许正是处在这个秩序混乱,价值体系崩溃的特殊时代,他的作品都有着强烈的反抗意识,对生活自虐自嘲的态度,专注于病态和阴郁,极具颓废的倾向。

而故事的发生,也恰恰处于这个时代。

全书以阿叶的视角,开篇第一句话就奠定了小说悲凉的基调,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半大的孩童,对于幸福与痛苦的认识却超出常人,喜从何来,悲又从何来。若不是亲眼见证了人与人之间用谎言维持的关系,一个孩童又怎会明白这些。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的阿叶萌生了厌世的念头,他努力讨好每一个人,这看似快乐的日子其实却是悲剧的开端。

带着忧郁和惶恐,中学时期的阿叶迈入了东京的大门,殊不知这一迈,便是万丈深渊。通过堀木,阿叶认识了烟、酒、性这三样新事物,从抗拒到沦陷,似一只蛰伏已久的兽,等待着出其不意的一击。风月场内,无数的女人为他着迷,一个十几岁的学生只能在这些女人身上找寻那微弱的温暖与善意。

“棉花也能让人受伤,我说不定也会被幸福所伤。”

家道中落更是激发了阿叶对生活的恐惧,也许是同病相怜的悲哀,阿叶在常子身上产生了对幸福的向往。关于死亡,最先提出来的是常子,而阿叶也只是抱着游戏的心态。常子无心的一句话深深刺痛了阿叶敏感的自尊,生活窘迫又被爱所伤,那种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羞耻感逐渐占据他的内心,阿叶终究还是个懵懂的少年。东墙月下,镰仓海畔,与爱执手坠入深渊。

命运似乎觉得这样的人生还不够精彩,自杀未遂后的阿叶逐渐开始自我放逐,静子和繁子的出现再一次给阿叶带去了生活的曙光。静子的坚韧,繁子的天真,而家的温暖却是他可望不可即的。至此,阿叶又染上了酒瘾。堀木的刺激,使阿叶愈发小心翼翼,生性懦弱的他最终选择了离开。

被欲望支配,酒色摆布的阿叶始终保存着他的良知。同时,他也遇到了他的首任妻子——良子。良子单纯善良,就像一张白纸,她对阿叶无条件的信任唤醒了他对生活的依赖,这唯一一段平静的婚姻几乎让他重生。好景不长,良子被玷污,命运再次冲击着他的底线,随后的生活里,良子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压抑、窘迫又开始占据了阿叶的生活,肺结核的恶化又使他沾染上了毒瘾。

阿叶和良子的生活就像一团乱糟的毛线,没有人能梳理开,更没人愿意去梳理,直到阿叶无意间发现了良子藏起来的安眠药,一次次的冲击早就使他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他活在自己订制的玻璃罩里,满心想的是光折射后的世界,一个全然善良,没有恶存在的世界。眼之所视,皆是不幸之事。服药自杀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好的救赎。

命运的玩笑怎会就此停止,再次自杀未遂的阿叶被骗进了疯人院,骗他的这个人正是他唯一一次完完全全去相信的一个人。父亲的死亡竟成了他回到故乡的契机,那个又敬又怕的父亲不再存在,阿叶的心一下子就空了下来,泄了劲的他仿佛行尸走肉,“眼下的我,既无幸福,也无不幸。”

回顾阿叶的一生,莫不是痛苦且懦弱地活着,一个对生活充满恐惧与不安的人,一个从童年到中年饱尝世态炎凉的人,一个为逃避现实而不断沉沦的人。

在后记中,老板娘说过阿叶即便是喝酒,他也是个神一般善良的孩子。的确,阿叶是善良的,对别人也是毫无恶意,只不过他把自己困在了牢笼里,太过在意别人的感受,不知如何给自己带来幸福。

“有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有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老板娘在结尾中说过,如果不是他父亲。许多人通读之后认为是阿叶从小缺失父爱,可我认为正是他的自我封闭才把父爱隔绝在外。父亲想通过买礼物的方式弥补对孩子的亏欠,一个正值贪玩年级的小男孩应该没有比狮子舞面具更合适的礼物了,我猜测这是父亲的想法,所以他看到被改过的笔记时心里一定是十分得意,父亲大声说出这件事也印证了这一点。父爱如山,阿叶或许永远也不会明白。父亲的离世对阿叶来说是一种释怀,可为何心头的阴云散去,还依旧见不到光明。

所以说悲惨的不是主人公的颓废阴暗,而是他背后的理想主义,因为太过高尚而迎来破灭的理想主义。他厌恶的是失格的人间,扭曲的人性,同时他也真的是深深爱着这世界啊,不管从哪个角度去看,即便他的人生是灰色的。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这句话一度在网络上流行,好多人都把它理解为“我不想活了”,但在我心里,这恰恰传达了一种活下去的勇气,一种向死而生的愿望。人都是哭着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然而内心是充满希望的;那些自杀的人呢,是否对世界充满绝望,而脸上却是挂着笑容的呢?

在小说中,太宰治将自己的一生投影在阿叶身上,他在书中不断重复着自己的罪恶与懦弱,太宰治感情丰富又大胆的一生是他创作与纠结的来源,这本书也恰恰可以看作是太宰治对世人的遗言,也是一个半自传,通过这样一个绝笔,回顾了自己的一生,也用一生给小说做上最完美的注解。离世只是一时的消亡,却是永恒的存在。

太宰治只是讲述了阿叶的一生,没有过多的修饰,但却能使人感受到那种潜入骨髓的冰冷。这本书就像是一把精心保养过的钢刀,划开你的表皮,让你痛苦且清楚地看到自己骨子里的模样。我始终相信,不只是我,还会有许多人和阿叶一样。

阿叶如孩童般的纯洁善良,他本该被世人温柔以待,然而世界却对他残酷至极。他自卑,又十分自大,自卑到一旦揭开小丑的面具就会被世界所抛弃,也自大到对抛弃自己的世界嗤之以鼻。

阿叶是个绝对的好人,童年的自我封闭似乎导致他始终没有成长,嘴上说着厌恶堀木,潜意识中却把他当做最好的朋友。堀木和阿叶相同却也不同,就像是两个相约考前不复习的孩子,一个真不学,一个还知道抄答案作弊。整本书里我最喜欢的莫过于这个角色了,一个贯穿全书的小人物,一个不折不扣的市井无赖。作者说,他是个典型的社会底层的东京市民,面对着社会的重压,他身上还能显露出一丝难得可贵的人性,这大概是作者笔下的一道潜在的光。

有些人,注定是要像烟花一样毁灭的,痛苦,短暂,却能在漆黑的夜幕留下绽放的生命。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太宰治,一个不敢拒绝,不敢反抗,战战兢兢生活的灵魂,面对这样的两面性,我们没有那种强大而清醒的意识,浑然不觉悲哀。可生而为人,实为我幸,与其凝望深渊,不如怀抱温柔,明媚而生。

_THE END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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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在《萌芽》上投稿呢

这个东西需要推广 就我而言平时也比较少看公众号的文章 要是某个人写了什么 我也是根本不知道 我觉得可以去一下写作平台上发表文章 如lof 萌芽论坛 懒觉大妈等啦 然后可以让身边朋友帮忙推一下 如果写得好 肯定就会有人看啦

故事丨龙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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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丨《边城》

导语:乱世当头,边疆战火已逼近中原,屠龙一族的少年与白龙一路打到了京都,阴差阳错间竟换来了天下太平。多年后,一龙一人湖上再遇,当年种种恍如隔梦,屠龙者为何抚养龙的孩子?龙又为何一担挑起了世人的太平天下?

龙行天下

作者|宋迟

01

夜色如墨,本就难走的山路此时半个人影也无,两侧山峰高耸,树木参天,谁曾想前行数里之后竟有一湖,遥遥地就能看到湖上一艘小舟烛火摇曳,孤零零地,教人觉得寂寞。

原本湖上渡人的是个老头,当了一辈子船夫,却没一个朋友。后来陆鹏经过这,两人湖上一番畅聊,竟成了忘年交——陆鹏说他这辈子说的话除了这老船夫就没人信过,老船夫露出为数不多的黄牙笑道自己一生渡人无数却只有陆鹏肯说故事给他听。

老船夫没撒谎,他从小就爱听他父亲说故事,说古论今,精怪神仙,百听不厌。只是后来边疆战况紧急,他父亲被抓去做了兵,不多久便传来了阵亡的消息,唯一的亲人没了,战事也没有半点要消停的样子,他为了避免重蹈父亲的覆辙,躲在这齐溪湖做了一辈子船夫。

老船夫孤独了一辈子,好不容易遇着了这么个好友,却终也躲不过这光阴似箭,岁月无情。那晚陆鹏说了一个龙的故事,老船夫兴奋得不得了,就着好酒,大笑着睡了过去,等到第二天,陆鹏才发现他脸上的笑都僵了,原是已驾鹤西去。

陆鹏就这样接了他的班。

这天陆鹏他刚从城里回来,卖了平日里捕到的鱼,换了些酒,正为白日里听到的东西生气——渠城有个“古今堂”,是个说书的地方,念及老船夫生前喜好,每次经过他都会驻足听上几段。今日不巧,也赶上那说书人在说龙。

“还斩妖除魔救济百姓?还真龙天子祥福瑞兽?”烛光里陆鹏猛喝了一大口,道:“世人愚昧不可救,真正见到真龙的人少之又少,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传的妄言,龙竟成了那万人膜拜的神物。”

“靖阳十三年,东海大水猛涨淹了整整半座城;靖阳十八年,中湖上频繁有怪事发生,过往船只消失无数;靖阳二十二年,博扬江渔民连续三个月未曾捞上一条鱼,靠水吃水的人家,不知让多少人断了生路……”

“这还是只是我所见到的,算上我父亲和爷爷,龙这一族不知道做了多少孽!”

“唉……”陆鹏将空空如也的酒壶随手扔在船上,不知是不是醉了,眼神也黯淡了下来:“这世道,作恶的成了善人,而我陆氏屠龙一族反倒成了恶人了。”

他是当世最后一位弑龙者,百年与龙的斗争中,陆家已然凋零至此。他父亲陆鲲死前最担心的就是陆鹏的香火能不能续上,为此他没少教他儿女情长,除了江河湖海,他俩父子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青楼。

但是陆鹏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女人,他一见到这种生物就张不开嘴,身上也提不起劲,像是根烂木头,所以到了中年还是只身一人。三年前他跟一条白龙大打了一架,险些丢了性命,醒来以后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

02

深山闻鹧鸪。

平静的船身忽然一个晃荡,连着水波漾开老远,陆鹏睡眼惺忪,但见船头上站着一个女子,彼时天还未全亮,湖里映着星光,星光映着她,那一眼,仿佛丢了魂似的,云水间,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请问渡我过湖,需要多少银子?”

陆鹏这才回过神来,他心想姑娘模样长得好看,声音里却透着股英气呢,然而他见着女人就提不上劲的毛病又犯了,哪敢回头再看第二眼,他这一动险些趔趄掉落湖中。

听得身后传来的轻笑,陆鹏只觉耳根子滚烫,也不知这窘迫的样子有没有被那女子看见,手上的竹竿一时划得飞快,不过片刻就到了湖中央。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一刻,他竟闻到了一丝龙气!

陆鹏心中大惊,几乎在瞬间瞳孔就变成了金色,湖中景象尽收眼底,却是丝毫不见龙的影子。

不可能错的,他亲手斩过十三条龙,龙的气息比什么都熟悉,只是这湖中除了自己和一个女子外再无他人……

一念至此,他只感后背一阵寒意,陆鹏猛地回过身来,竹竿在脚下地木板上一挑,一柄古朴的长剑似有灵性般跃上了空中,剑身一声轻吟,陆鹏剑尖直指船尾那明艳女子。

“你是龙?!”

那女子定定地看着陆鹏,眼里却没半点慌乱,她一头青丝高高束起,身着白衣,眉眼间却不曾见半点江南小女子的柔弱神态,她只是坐在船尾,浅笑道:“是。”

“你可认得此剑?!”

“取了我龙族数百条性命,威名赫赫的斩龙剑,自然是认得。”女子脸色不变,道:“陆先生好久不见。”

开了“金瞳”的陆鹏执剑立在船头,竟觉得女子有些面熟,如今听得她这一句“好久不见”便全都想起来了,他惊呼道:“萧大**!?”

03

三年前潇水畔陆鹏觅得了龙的踪迹,蛰伏了整整一个月终于在那个雷雨交加的夜里遇见了那条白龙。然而几乎就在斩龙剑出鞘的一刹那,白龙灯笼大小的眼睛就牢牢锁定了陆鹏,龙爪和剑身相击的声音混着倾盆大雨将那雨夜渲染得肃杀无比。

大雨一夜未停,他悉心布下的缚龙阵法多处阵眼已然因此松动,眼看白龙即将挣脱离去,陆鹏暗骂这畜生为何如此拼命,足尖在江上轻点,整个人便和手中的斩龙剑一起朝着空中的白龙疾驰而去!

陆鹏将自己的血抹在斩龙剑上,顿时血光冲天而起,他目光如炬,横空劈出一剑:“斩龙决?七杀!”

那一剑闪着红刃如电般转瞬即至,白龙怒啸一声,江水澎湃翻滚不过片刻间就形成了一堵滔天的水墙,猩红的剑气与水墙碰撞直接炸裂开来,然而剑气只是一顿却是去势未止,陆鹏心下一定,却见到一只龙爪的虚影如天罗地网当头盖下!

来不及迟疑,陆鹏一连在身前连刺七剑,身形暴退,那七剑又快又狠,绝境间他一连刺出,已是生平所学的极致。

岸上陆鹏捂着左肩倒地,那白龙低吟一声拥着云雨朝北方疾蹿而去,漫天的血雨也不知是陆鹏的还是白龙的。

待伤好时,已是又过了一个月。

陆鹏北上寻龙,这一追便是春花冬雪,天寒霜重。

04

齐溪湖上一叶轻舟静静漂浮在湖中央,陆鹏与被唤作萧大**的女子对峙已久。

龙若想摆脱屠龙一族,唯有化人形这一条路。然而褪龙气的过程实在太痛苦,几乎所有的龙都忍受不了,故更多的龙选择直接夺取人的身体,虽然这样身上还是有龙气,但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去,相比前者,可舒坦得多。

陆鹏当年整整追了半年,终于在京都赶上了白龙。北方旱地,龙性喜水,当年他实在不明白那条龙为何放着岭南江海不去而屈居浅滩。

犹记得当时陆鹏初入京都,那样浓郁的龙气几乎毫不遮掩,将军府前门可罗雀,巨大的石狮子似乎完全镇不住里面潜伏着的巨龙。他提着斩龙剑在夜色笼罩的府里不知找了多少遍,却仍是不见半点龙的影子。

被冷月照得惨白的屋顶上,陆鹏抱着剑,连日的奔波即使是他也觉着有些疲惫,屋檐下的将军府灯火通明,他听底下的丫鬟们叹道:“俄兵屡犯边境,如今小胜了几场战役后愈发猖狂了,可惜偌大皇朝除了萧大将军竟再无第二个挂得住帅的男子,偏偏他又年事已高,萧萧边疆,孤掌难鸣啊……”

“是啊是啊,若是萧将军膝下有子也好,他的儿子,断断会比朝里那些舞文弄墨嚼舌根的书呆子强上千百倍的!”

檐下有人又是一叹,竟哭了起来:“可现在就连他唯一的女儿也……”

“大**生来体弱,这些年又替将军在朝野各方盘桓,朝中那位畏惧萧将军功高,这些年将军府的地位一落千丈,大**为了这个家可谓心力交瘁……”

檐下寂静了片刻,忽然有丫鬟恨声道:“我看那位只有看萧家无后才安心!”

“闭嘴!”

陆鹏这才看到长廊那头原早已站着一个雍容妇人,她瞥了一眼噤若寒蝉的丫鬟们,领着一众大夫匆匆走过。

“萧将军远赴边疆却还要担心大**的安危,将四个最信任的心腹手下留在大**身边,这样的天下,当真就值得救吗?”

檐下依然有人在小声嘀咕,陆鹏心下悲戚,也想见一眼那萧家**。

那原是一张极其明艳的脸,但即使在火红的烛光下也不见半点血色,大夫们被那妇人轰走一个又一个,却都摇了摇头无可奈何。

然而就在这时,将军府外有一个极尖细的声音蓦地想起,如同惊雷般在府里炸开:“萧将军于三天前战死沙场!”

将军府上下顿时哀嚎一片,端庄从容如那妇人也将端着的药汤摔了个稀碎,陆鹏眼看萧大**眸子里猛地亮了一下,又如风中残烛迅速黯淡消亡……

可就在这时,那个该死地太监又扯着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落下,将军府里的龙气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似的爆发开来,彼时陆鹏

以为白龙是冲着皇帝去的,如是皇帝被夺了舍,那岂不是真的天下大乱!

他持斩龙剑护在皇帝身前,只见白光一闪,众人皆眩晕了过去,待他回过神来时,萧家**已消失在了将军府。据后来民间传闻,跟着萧大**出城而去的还有一个雍容妇人和三个黑衣男子,陆鹏心里知道,这便是萧大将军座下最致命的四大杀手。

五骑就这样朝着漠北绝尘而去,一去便是三年。

陆鹏被当作杀手关在了地牢,待他逃出来时边疆战事已然翻了天——听闻军中出了个巾帼英雄,虽是女流之辈,却是天生的将才,银光闪烁的盔甲下俄兵一败再败,宛如当年的萧大将军一样,将那失地一一收复!

陆鹏脚步顿了顿,头一次迟疑,他足足在京都的城门外徘徊了七日,边疆的捷报频频传来,他终是收了斩龙剑,往南去了。

只是,像是宿命般的,今日一人一龙竟还有再见之日。

“你夺走了萧大**的身体。”陆鹏直直地看着她,斩龙剑似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轻吟了起来。

“她予我人身,我尽她人事。”“萧大**”苦笑着道:“这是我和她做的交易。”

若非知道当时萧府的处境,陆鹏原是不会信一条龙说的话的,只是于萧府,于情仇,于家国,于天下,现在看起来都是最好的选择——世人皆道萧家**巾帼英雄,殊不知她这柔弱身躯下的通透心思才是万人所不及的。

“我再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陆鹏眉毛一挑,讥笑道:“不曾想名动天下的萧家大**竟会与我这个落魄船夫做交易呢!”

“萧大**”也不生气,只是语气忽然落寞了下来:“你我两族缠斗千百年,如今你是最后一个弑龙者,而我……也算是最后一条龙了,再斗下去你我都会灭族……”

陆鹏将剑放在膝上,听她继续说道:“如今我永驻边疆,守卫中原再不受俄兵屠戮——我以天下之太平换你我之太平,如何?”

陆鹏笑了笑,实在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和一条龙做交易,道:“那我又该付出什么?”

“京都城外三十里的山涧里有我一女,不足三岁,我想你替我好好照顾她。”

“你竟有女儿!?”陆鹏冷哼道,“你方才说你是世上最后一条龙了。”

然而转念一想,陆鹏脱口道:“难道当年你那般拼命竟是因为有了身孕!”

“是的。”她淡定地笑了笑,“她一生下来我就将她化成了人形,没有龙骨,她和普通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为了躲我?”陆鹏听得世间只有一条龙了,也不知是高兴还是落寞,他眼里的光像极了当年奄奄一息的萧大**,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斩龙剑从手中滑落躺在船头,不声不响。

“不完全是。龙的一生……”她定定地看了看陆鹏,道:“比起人来要寂寞得多。陆氏一族应该有更多的人生选择,龙族也是。”

陆鹏很快将她渡到了岸边,眼看她离去,问道:“边疆可曾离得了你?”

然而白衣孝服的魅影头也没回,“今日是萧将军的忌日,我替她回来一趟……”

无名的荒冢前,陆鹏将一整壶酒一倒而尽,跟老船夫道过别后,再无人在齐溪湖畔见过他。

_THE END_

作者简介: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蜗居江南吃不上饭的中二病患者,喜欢武侠,爱写故事,不是肥宅。

写作初衷:我是龙这种生物的狂热粉丝,一直相信龙的存在,并且对其十分好奇,写这篇小说是为了圆我心中对龙的憧憬。误解骂名,个人的情仇,在家国天下面前,作为龙会如何抉择?我所想表现的是中华的信仰——龙,它应有的胸怀和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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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丨《局外人》

边城温情

作者|惊梧

小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还有一条方头渡船,像一幅淡雅的水墨画,没有浓墨重彩的渲染,只轻轻一点,一勾,便氤氲出了诗情画意,泼洒出了边城的魅力。

正如沈从文先生在《边城》题记里所说“对于农人和士兵,怀了不可言说的温爱,这点感情在我的一切作品中,随处都可以看出。”我从文章里,便读出了这样一种温爱,在那个年代那个边陲小镇的特有温情,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翠翠与傩送之间的爱情,傩送与大老之间的兄弟情谊,翠翠与祖父之间的脉脉温情,无不在字里行间时时显现。

最吸引人的便是翠翠与傩送的爱情,这一对年轻人互相爱着对方,他们之间的爱情,没有山盟海誓,卿卿我我,也没有离经叛道的惊世骇俗之举,更没有充满铜臭味的金钱与权势的交易,有的只是原始乡村孕育下的自然的男女之情,这种感情像阳光下的花朵一样,清新而自然。

翠翠和傩送的初识或许并不那么愉快,但有些人有些事有些爱,在见到的第一次,便被放在心上,就像白龙之于千寻,就像傩送之于翠翠。初见时便认为他是“轻薄男子”,黄狗吠叫时喊道“狗,狗,你叫人也看人叫”,却已经将他放在心上,时时记挂着。见到人时,羞于面对,百般借口;见不到时,却又挂念着,“爷爷,你的船是不是正在下青浪滩呢?”傩送晚上在屋外唱了一晚上的歌,像是梦中的虎耳草,第二天翠翠便上山采了一把虎耳草。翠翠把对傩送的爱恋藏之于心,见之于行,独独没有宣之于口,不免令人觉得可爱又可怜,倘若她有傩送那份要渡船不要碾坊的果敢,或许他们便可少走一些路。

但细细思索,这或许便是爱情的模样,纯纯粹粹,不参任何杂质,别人指导不得,再着急也无济于事。傩送可以为了翠翠放弃碾坊,出走桃源,翠翠也可以独自在碧溪等着傩送回来,尽管“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也许明天回来”,翠翠总会等到。

还有就是翠翠父母的爱情,他们一个是军官,一个是摆渡女,以对歌相识相爱,为了爱情,军官放弃了保家卫国的担当,摆渡女放弃了做母亲的责任,他们对不起别人,却唯独没有愧对自己的爱情,所以村里人谈起他们的爱情多是作为一种浪漫,一种风情韵事,而非耻辱笑料。因为艳羡,所以经常谈论,久而久之便成了一个习惯,时时讨论。

或许是当地浓厚的氛围所致,就连当地的妓女的爱情也无人加以指摘与轻视。就像沈先生在《丈夫》里写到的,因为经济原因,丈夫默许妻子去做妓女,尽管如此,当丈夫来到船上希望行使丈夫的权利却被逼的步步退让时,尽管家庭条件不允许,丈夫仍然义无反顾的把妻子带了回去,爱再一次战胜了物质。

提到这,不禁想到现如今人们的爱情。现在的人们好像失去了这种等待的耐心,认识不过几个星期几天几个小时,甚至于两个人根本不认识,便急匆匆的绑定了关系,建立了一段彼此不了解,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在极短的时间里结合,又在极短的时间里分开,彼此开始寻觅下一个对象,像是迁徙的候鸟,疲于奔波,无处可归。

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个经济高速发展的社会里,人们的爱情似乎也与外在物质息息相关。人们开始在网络里宣泄情感,寻找慰藉,通过各种媒体各种方式寻觅自己后半生的依靠,他们并不仅仅是想要玫瑰,还希望同时收获面包,以保证自己的下半生衣食无忧。人们的爱情观念发生改变,假使爱情与物质不可兼得,他们宁愿舍弃爱情而保证物质,房子,车子,票子,权势,只要你有,不管你是年过半百还是情人如林,总有一些人前赴后继的“爱”着你,近些年接二连三的爆出某某官员被双规情妇多少多少已是屡见不鲜,而新闻上时不时的报道的一些原配小三之间的纠葛更是很好的印证。我们似乎已经找不到翠翠与傩送之间的那种心与心交融的爱情,于是我们愈发渴望遇到这种爱情。这或许就是我们一遍遍的阅读的原因,只为了去寻找现实中找不到的东西。

除了爱情,《边城》里面描画得极为细致的便是湘西人生命的形态和他们生活的方式了。湘西这个地方因着地势的阻隔保留着比较完善的楚文化内涵,外来文化的冲击较少,因此湘西人仍然保留着他们骨子里的纯真质朴与良善。

开头便写到,渡船人想给钱摆渡人,摆渡人,即祖父,不接受,他们相互推脱,谁也不肯让步,渡船人便把钱留下跳上岸离开,祖父连忙喊翠翠拦住渡船人,把钱还回去并送了他一把烟草才作罢,还有就是换做夏天祖父摆出的那一大缸供行人解渴的茶。平常的时候,他们互相送东西请喝酒,和乐融融;等到了有什么灾祸的时候,比如发洪水,“这些勇敢的人,也爱利,也仗义,同一般当地人相似。不拘救人救物,却同样在一种愉快冒险行为里,做得十分敏捷勇敢,使人见不能不为之喝彩。”救人水火,毫无他言。更明显的或许是祖父的死,得知祖父去世了,村里人个个贡献自己的一份力,出物资,帮忙下葬,照顾翠翠,还有就是渡船人对翠翠的怜爱,老马兵担心翠翠想不开随时陪着她开导她,留下照顾她。

另外就是亲人之间。傩送和天保同时爱上翠翠,天保走车路,没有走通,傩送告诉天保他也欢喜翠翠,想要一只渡船,天保就鼓励傩送去走马路,给翠翠唱歌,他感觉到翠翠不喜欢自己,就跟船下海去了。而傩送不同意天保的退出,提出他唱歌一人一天的算,翠翠在哪天答应就和谁在一起,兄弟之间的谦让无不反映着湘西人的美德。

而祖父和翠翠之间的脉脉温情,则是给人更深的感触。女儿殉情,丢下祖孙两人,而祖父毫无芥蒂的养大了翠翠,并且处处为翠翠考虑。祖父担心自己走了没有人照顾翠翠,所以对翠翠的婚事格外上心,知道天保喜欢翠翠,告诉天保可以走车路和马路,猜到翠翠喜欢傩送,处处给他们俩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四处打听傩送和碾坊的事,忧心翠翠走她母亲的老路,怕自己没有能力再抚养“小雏鸟”;在翠翠怕打雷时,温声安慰……翠翠总是尽自己的努力去帮祖父分担拉船的活计,依赖祖父,祖父生病担心不已。祖孙之间处处弥漫着淡淡的温情。

其实在沈从文所描绘的湘西社会那种温馨和谐的气氛下,却隐含着对现实生活中古老的美德,价值失落的痛心,以及对现代文明物欲泛滥的批判。作者想通过翠翠和傩送的爱情,去淡化现实的痛苦,去讴歌一种古朴的象征着“爱”与“美”的人性与生活方式。尽管《边城》给人以温爱,但不可否认其在字里行间仍然飘散着淡淡的忧郁,这种忧郁恰恰不是作者故意渲染出来的,而是作品中自然的宣泄,然而这种忧郁并没有削弱作品的内容,反而使其呈现出一种别样的魅力和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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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外人—我的兄弟默尔索

作者 | 小舟

我时常觉得自己的情感是“不够”的,对某些温情的场合总是难以适应。比如在家里吃饭,最好的一道菜永远摆在我面前,而长辈们几乎从不向它伸筷子,尤其是妈妈。每当这个时候,比起应有的动容,心里总是别扭更多,每吃一口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些什么,我很想叫他们“一起吃啊”,但一想到那些感动又欣慰的目光将要投射到我身上,实在害怕。最终等我沉默地吃完了所有鸡腿,我认定自己是一个自私鬼。

这就是为什么,《局外人》使我对加缪满怀感激。他抱持着善意向世人介绍了默尔索,自此我的灵魂终于寻到了一个亲人。承认默尔索是客观存在且合理的,就是我接纳自己的过程。

但是相当一部分人无法承认这一点。我看过很多针对默尔索的恶意评价,“不近人情”,“惊世骇俗”,“麻木不仁”......其中最为恶毒的要数给默尔索,一个活生生的人,套上“荒诞”的模具——尽管这同样是加缪本人的说法,不过这要归咎于翻译,二者并不是一回事。前者说到底就是不肯相信现实中会有我兄弟这么个人存在(简直像我自己的存在被否定一样难受),后者是对“人意识到与世界的隔离”做出了客观表述。

“客观”,这是理解默尔索的关键词之一,某些心地善良的读者也因此尴尬地碰壁。他们竭尽所能地去找默尔索“人性的蛛丝马迹”——比如认为他不愿意看妈妈的遗容是“不忍直视其苍白的脸,而永远记住她活着的样子”,但实际上,他们和前面那些恶意评价的人用的是同一把尺子——社会道德的标尺,不过一个曲解使之适应,一个干脆斥之为不存在罢了。

以社会道德来度量默尔索只能是失败的。“客观”,要求如实反映,而“社会道德”由于其普适性,不可避免地忽略人性的幽微,将人的情感通过夸张、变形、隐瞒等实现简化和典型化。比如说,你第一次来外地上学,在经历了报道登记、放行李、收拾宿舍、购置生活用品......一系列繁琐的程序后,感到身心俱疲。到晚上,父母要离开了。那么,要不要送他们去车站?你产生了犹豫——你爱你的父母,你也知道这次分开将比从前分开的时间都要长,可是在疲惫的此刻,你难以构想未来的几个月的孤独与想念;而送走他们后,你还要更加疲惫不堪地独自返校。你感到并不情愿。但你最终还是去了,到车站的时候,妈妈开始抹泪,在这样的氛围里,你几乎觉得自己“残忍”了,赶紧把“不情愿”埋得更深了一些——它实在与“惜别之情”,这一早已定下的基调不和谐,因而它是“不合理”的。

社会道德在某些情境下会给情感反应设定规范。乡下的白事往往是白天举行葬仪,晚上请人演出,我不止一次地看到,白天满地打滚哭号的人,晚上磕着瓜子大笑。但因为他们符合每一个情境的“情感反应规范”,没有人质疑他们情感的真实性。因为社会道德的规范,自然的情感反应就因此有了“合理”与“不合理”之分吗?加缪在《思索死刑》里清楚地说:“与当前许多名流的观念相反,我并不相信人类天生就是一种社会动物。”

米兰昆德拉也有一个著名的比喻来讽刺“情境下的设定情感”:“媚俗引起两种前后紧密相连的泪流。第一滴眼泪说:‘看见孩子们在草地上奔跑着,多好啊!’第二滴眼泪说:‘和全人类一起,被草地上奔跑的孩子们所感动,多好啊!’”当然,第一滴眼泪以“媚俗”总括之未免有失偏颇,以肯定“冷淡的情感反应是合理的”为目的,而去否定有些人天然情感丰富的合理性,是犯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毛病。媚俗与否的界限应该划在“直接”和“加工”之间。比如说面对“孩子在草地上奔跑”这一情境,感动或无动于衷等情感反应都是合理的,但为了达到社会道德给这个情境设定的“情感反应下限”(此处指要感动到落泪),融入到“与全人类一起感动”的氛围中,而去夸张或矫饰自己的情感,则沦为媚俗。而默尔索,在心灵和大脑的抵触龃龉中,没有让心灵占上风。

不过仍然要承认,即使去掉所有社会道德赋予的表演性成分再去比较,默尔索的情感反应相较于我们大部分人而言,还是过分冷淡的。这或许与他幼年失怙,和妈妈关系疏离的成长背景有关,但据他自己说,最主要的原因在于,“我生理上的需要常常干扰我的感情。”

正如在直接与加工的情感反应之间,默尔索只肯接受前一种,比感情更先一步反应的感官,则是他最习惯的沟通世界的媒介。“烈日把路面的柏油都晒得鼓了起来,脚一踩就陷进去,在亮亮的层面上留下裂口”,默尔索眼中的世界往往如此有质感,他就像拿着放大镜的孩子,细小之物在他眼中纤毫毕现。在好些个周末,他能坐在阳台上一整天。没有任何“产出”的时间被我们视为浪费,哪怕是固定的休息日,昏昏沉沉睡过了一上午,总还是使人有负罪感的事情。但默尔索从不去追求附加的东西,包括生活的意义——生活本身就使他心满意足了。

对周围的人,默尔索也习惯于用感官而非感情来接触。养老院长、门房、女护士、贝雷兹、玛丽、塞莱斯特、沙拉玛诺、雷蒙、马松、在餐馆中偶然遇见的“机械的小个子女人”,他都进行了细致地观察,并且这种观察几乎成了他的一种简单反射——即使置身于生死的审判中,他还能在间隙注意到坐在陪审员席位下的一位年轻记者,他有一双“清澈明净的眼睛”。不过,默尔索对人的观察只停留于外在,换言之,他将他们物化看待,对他们的内心世界几乎毫无兴趣,更不会依此对任何人作出评价。他并不觉得只会嘴上逞强的皮条客雷蒙有什么值得鄙夷的,而女友玛丽是不是爱他也不那么重要。仿佛他与外界隔着一道透明玻璃板,他看得清楚对面的每一个人,但他们之间无法沟通,因而他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那具躯体上。

感官的放大镜使默尔索清楚地观察到每一簇火苗跳动时优雅的弧线,但其聚光聚热作用也让他体会到远比别人强烈的刺痛感,他的感情相当程度上受此影响。在默尔索的描述中,妈妈灵堂里“暖烘烘的”,“强烈的灯光照在白色的墙上”,到晚上与妈妈的院友守灵,他听到“几个老头子在咂自己的腮腔”。一切使默尔索倍感疲乏,以致于“没有体会到当时所发生的事情的意义”;送葬队伍行进的时候,“滥施*威的太阳,把这片土地烤得直颤动”,“田野里早已弥漫着一片虫噪声与草簌声”,他“不禁晕头转向”;而在与阿拉伯人生死的对峙中,他感到“整个海滩因阳光的暴晒而颤动”,“太阳像铙钹一样”压在他的头上,“大海吐出了一大口气,沉重而炽热”,终于,被环境扰得神志不清的默尔索扣动了扳机。

这么看来,默尔索仅仅是一个感官的拼凑体,我们更加不能相信他作为“人”的存在了,这显然不是加缪的愿望。

因此,书中还写到了默尔索易于被读者认同的几处“人情的体现”。比如妈妈去养老院后,他觉得房子一下子空空荡荡,他“不得不把饭厅里的桌子搬到卧室里来”;与马松走在海滩上时,默尔索感到“沙子开始烫脚了”,他很想下水去,“却又继续将就了他一会儿”;审判到来,他因为“感到所有这些人是多么厌恶我”而产生想哭的念头,又因为感到塞莱斯特的善意而“产生了想要去拥抱一个男人的想法”。并且从事情本身而言,默尔索“毫无人性的行为”其实并没有那么出格:他将妈妈送入养老院,并非弃养;数小时奔波后,他支撑不住犯困,但毕竟在灵堂坐了一夜,第二天也没有因为暴晒从送葬的队伍跑开纳凉;即使最终他扣动扳机,也是在看到阿拉伯人掏出小刀之后。他并不如某些评论家所言“我行我素,游离于社会之外”,相反,他虽然不愿意“演戏表演”来符合社会道德的标准,但也从未故意特立于社会,更不必谈改造;而且他作为人,天性中有一部分与社会道德重叠的地方;而对于存在于社会中的礼仪、法律等相对理性的规定,他几乎可以算是循规蹈矩了。

默尔索既不是所谓的“反叛者”英雄,也谈不上是恶棍。一个无大益也无大害的存在,最终在“怀着一颗杀人犯的心埋葬了一位母亲”的道德罪名下,被判死刑。换言之,导致默尔索死亡的,不是他杀人的事实,而是因为他在母亲的葬礼上没有流泪——这显示了他“灵魂的空洞”。形而上的判决依据与绝对的、毫无希望的判决结果之间存在着一种可笑的不相称,我们很容易地直觉到其中主观主宰客观的荒唐,但在评价默尔索的时候,又不自觉地运用起来,这正是对他第二次不公正的对待。

加缪选择了第一人称来写作也有突出默尔索的真实性的考虑,他说:“通常以第一人称叙述便于倾吐内心的机密,在《局外人》中第一人称则用来表现客观性。”如果用“他”来写,无疑更符合“道德的自然”——我们可以在默尔索拒绝看母亲的遗容时作“无情无义”或者“不忍相看”等任意一种道德解读。但这就与作者的本意相悖了,于是加缪让默尔索本人抢在所有的“推测”之前自我剖白:“我很爱我的妈妈,但那天我又疲劳又发困,没有体会到当天发生的事情的意义。”对于拿着社会道德标尺的读者,使用“第一人称”近乎是挑衅了,其暗语是:你越是觉得“我”不可理喻、越要否定“我”的存在,“我”越要把所思所想所感原原本本地说出来,要你亲临“我”的内心世界。这造成了读者在“相信”与“不相信”间不停摇摆的局面,直到最终放下那把尺子,确实地承认“我”存在的客观性,连同承认个人情感反应差异的客观性。

如同加缪面临评论界对《局外人》的口诛笔伐时所说:“‘道德’横行,否定是一种选择,以为否定是放任的人是蠢货。”我并不把《局外人》当作“号召向默尔索学习”的纲领,与此刚好相反,我在这本书中看到的,是每个人都保留着作为一个独立的人的权利,作为自己的权利。作为读者,我们也理应尊重默尔索的这项权利。

参考文献:

[1]阿尔贝·加缪.《局外人》[M].柳鸣九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9.6

[2]罗歇·格勒尼埃.《阳光与阴影:阿尔贝·加缪传》[M].顾嘉琛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5

[3]米兰·昆德拉.《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M].许钧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4.8

[4]阿尔贝·加缪.《思索死刑》[M].石武耕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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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看待《人间失格》?

《人间失格》是日本作家太宰治的着名作品之一,同时也是他的绝唱,太宰治在这部小说发行的那一年自杀了,所以大家都说,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其实就是他的一部自传,他将自己的一生融入到小说主角叶藏的身上,同样赋予了他悲惨的命运。《人间失格》这本书是由三个大部分组成,分别为作者本身的序言和后记,以及作为书的主角大庭叶藏的三个亲笔书信。

书的内容从叶藏的亲笔信中,将其从青少年开始一直到中年时期的悲惨命运体现的淋漓尽致。他渴望被爱,但是却不断被自己认为的朋友利用,他性格稍显软弱,所以只知道一味地退让。为了发泄自己的痛苦,他就开始自我沉沦,去学习劣行,去酗酒,去用药物将自己麻痹,最终导致自己的崩溃自杀。

而太宰治的一生也是这样,被最为信任的妻子背叛,于是结束了他的事业。因为受到打击太大而去自杀未遂,不但因为没有缴纳学费被大学开除,还患上了盲肠炎,又因为用镇痛剂过量而导致上瘾,最后被亲朋好友骗入精神病院。他这混乱不堪的经历,也是他能够完成《人间失格》这部作品的最大动力。

但是实际上,《人间失格》这部小说表现出来的价值观,是一直以来日本整个社会中所存在的弊端。他们冷漠无情,自私脆弱。所以,这部小说虽然一直饱受好评,很多人都推荐,但是我还是不推荐三观尚未成熟的人去观看,否则会对这位读者的人生造成很大的伤害。

《人间失格》:一部剖析自我孤独和迷茫的好书

《人间失格》在纤细的自传体中流露出极致的颓废,毁灭式的绝笔之作。太宰治巧妙地将己的人生与思想,隐藏于主角叶藏的人生遭遇里,藉由叶藏的独白,窥探太宰治的内心世界。

“女人这种动物,是把晚上睡觉时和白天起来之后这两个时间段严格区分开来的,仿佛完全不知道其关联一样,干脆利落地将它斩断。

对于女人能如此完美地划分出两个世界而活着--这种不可思议的现象--我始终无法好好领会。

“胆小鬼连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也会受伤。”

太宰治(1909-1948),日本战后新戏作派代表作家。生于清森县北津轻郡金木村的一个大地主家庭。本名津岛修治。太宰治的创作生涯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前期是1932至1937年,这是左翼运动被镇压的时代。着有短篇小说集《晚年》(1933~1936),共收入了40篇,这些短篇都充满了青春时期的热情,多角度地反映了作家自己的主张和内心世界。此后又发表《虚构的傍徨》(1936)、《二十世纪的旗手》(1937)等作品。中期是1938至1945年。着有《女生徒》(1939),获第四届北村透谷文学奖。此外尚有《童话集》(1945),发挥了作家奔放的想象力。后期是1946至1948年,一般认为,太宰治的后期创作最有成就,战争刚结束,他就发表了《潘朵拉的匣子》和《苦恼的年鉴》等小说,提出了追求“丧失了一切,抛弃了一切的人的安宁”的观点,以农本主义的幻想批判战后虚伪的文人骚客。在他战后的作品中,短篇《维庸的妻子》(1947),中篇《斜阳》(1947)、《人间失格》(1948),被认为是最优秀的代表作品。

6月19日,在日本,这一天被称为「樱桃忌」,取自太宰治的短篇着作《樱桃》,用以纪念这位大文豪。70年前的今天,太宰治迎来了39岁,恰好在生日这天,其遗体在东京新桥被发现。这是太宰治的 第五次自杀 ,一个月前,他完成了即将名垂人类文学史的《人间失格》小说中。这部自传性质的绝笔之作,是对「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的全面诠释。

在《人间失格》小说中,太宰治描绘了史上最具悲剧性的小丑。这位名叫大庭叶藏的小丑,相貌帅气,家境富足,却一生都在伪装,卑微地、小心翼翼地迎合着所有人,以便隐藏“异于他人”的自我。叶藏虽然接触了酒精、毒品和妓女,却是我见过至臻至善的人。

↑以上文字来自维基百科嘻嘻

在第一次看到这本书时,只是因为书店的推荐角中总是放着这样一本书,可在真正看时,却让我不由得感到不寒而粟,中途不敢看下去,对改变的自己极为恐惧,再捧起时已感到滑稽可笑,或许我永远也不可能和主角一样,或许…只是另一面完全相同。

在那时,虽然我无法理解叶藏的行为,但我也无法厌恶叶藏,不能用现在的观点去批判那时的社会,我只得明白,叶藏在当时的社会,原本一颗纯粹的心,被搅得面目全非。

我认为叶藏一生最大的不幸在于压抑自己的内心去讨好别人,这和《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中的松子是完全不同的。

松子的讨好发自内心,无比的炽热真诚。

而叶藏内心战栗不已,脸上却强颜欢笑。

这种心理和行为上的失调无时无刻不消耗着叶藏的精力,让他精疲力尽。同时他认为世人对他的友善全部建立在他的搞笑上,所以一方面他极力压抑真实的自己,另一方面又因为这种压抑、欺骗感到可耻。

《人间失格》更像是一把双刃剑,一面镜子,照出每个人残缺不全的真正面貌

至于你是恐惧它、还是接纳它,全凭你自己 。

二刷《人间失格》已是几年之后了,我似乎才明白这本书的真正含义,叶藏那般爱着这个世界,可惜世界不曾领情,粗蛮的世界是无法理解叶藏的内心的细腻和敏感,它只会把这个可怜人所拥有的一切毫不留情地夺走,然后任其自生自灭。世界的本质是粗蛮,人类的本质却是冷淡 。

岁月悠悠,衰微只及肌肤;热忱抛却,颓废必至灵魂。”

二刷《人间失格》,只觉那暗流涌动的阴暗销魂入骨,一股阴冷的邪气从肌肤侵入骨髓,让人发疯似地逃离。但当命运的业火烧得人面目全非,行尸走肉一般地在荆棘中挣扎,在一个个烂醉的午夜恍恍惚惚中瞥见它,竟是那么似曾相识。

那是太宰治灵魂深处无助的呐喊,痛苦的哀号。 “幽暗的人性背后深不见底的深渊,是如何吞噬个人灵魂,并至死得不到救赎。” 日本文学最使自己印象深刻的是对那幽微人性细致辛辣的描摹,像一把手术刀,一层层切开华丽的皮囊,非要把那血淋淋的肮脏与不堪展示给你。这阴郁的气息深入骨髓,也许正因为对人性的深刻洞察,日本文坛的许多大家如川端康成、芥川龙之介、三岛由纪夫,当然也包括太宰治本人,最终的结局都是自缢而亡。

当一个人失去了生而为人的资格,那会怎样

那是一个对人这种生物感到隔阂的少年,开篇他便说, “我这一生,尽是可耻之事。”

他惶恐不安,仿佛自己是世界上的异类,于是便用滑稽的言行讨好他人。“那是我对人类最后的求爱。我对人类极度恐惧,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对人类死心。于是我靠滑稽这跟细线,维系着与人类的联系。表面上,我总是笑脸迎人,可心里头,却是拼死拼活,以高难度的动作汗流浃背地为人类提供最周详的服务。”

他独自承受外界的攻击,内心承受着疯狂的恐惧。当平日里衣冠楚楚的人类怒不可遏,显示出比野兽更加可怕的动物本性时,他惊悚地汗毛倒竖,越发惶恐不安,“面对世人,我总是怕得发抖。对于同样为人的自己的言行,更是毫无自信。我将懊恼暗藏于心,一味地掩盖自己的忧郁和敏感,竭力把自己伪装成纯真无邪的乐天派,逐渐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滑稽逗乐的怪人。”

怎样都好,只要能让人们发笑就好,他取悦别人的技巧练习得越发精湛,演技以假乱真,逗得人大笑,“淘气的孩子!”而自己,“对讨厌的事说不出讨厌,对喜欢的事也总是偷偷摸摸,我总是品着极为苦涩的滋味,因难以名状的恐惧痛苦挣扎。”即便受到家中仆人的侵犯和凌辱,“我一向对向人诉苦不抱任何期待。无论是向父母诉说,还是向警察或政府诉说,最终还是会被那些深谙处世之道的人打败,任由他们花言巧语,喋喋不休。”

偷窥着那一场场闹剧,冷笑着,“相互欺骗的双方竟都相安无事,甚至并未察觉相互欺骗之事——我以为,人类生活无处不是这样单纯、明了的不信任之举。”

他画画,却只想画妖怪,“对人类极度恐惧的人,反而会比任何人都渴望见识妖怪的可怕。愈是敏感,愈是胆怯,愈会企盼暴风雨降临地更猛烈。”

逃离了学校,与朋友堀木厮混,说是朋友,其实“若世上所谓的交友是指彼此轻蔑又相互来往,并使双方越发无趣,那么我与堀木一定是最好的朋友”。

他越来越沉沦,“不久我渐渐发觉,若想暂时消除我对人类的恐惧,酒、烟和娼妓都是绝好的手段。”

整日烂醉, “同样的事日日反复,只需遵循与昨日相同的惯例。倘若避免大喜大悲,彻骨的悲伤便不会到来。前方路遇挡路之石,蟾蜍都会绕路而行。” “干杯吧,抛却那引人落泪之物,别再做徒劳的祈祷。”

沉沦艳情,“在我眼中,娼妓既非人类,也非女性,像是白痴或疯子。躺在她们怀里,我却能放松身心,沉沉睡去。或许我身上有某种气息能让她们感到同类的亲昵,娼妓们总是对我展现毫不作伪的善意。”

他很受女人欢迎,在形形色色的女人间游走,那么游刃有余。在那个与诈骗犯妻子共度的夜晚,“眼前这名女子,虽然没有用言语表现自己的寂寞,但整个身体的轮廓充斥着约莫一寸见方的气流,这气流与我自身携带的阴郁气质完美融合,如贴在水底岩石上的枯叶一般,使我得以从恐惧和不安中抽离”。但仅此一夜,次日清晨,他又变成了那个矫揉作态的小丑。他说, “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有时还会被幸福所伤。”

当自己的女人被人侵犯,他自白,“我并不感到惋惜,我的占有欲本就不强,即使偶尔稍感遗憾,也不会公然展现自己的支配欲,我没有与人争夺的勇气。被卷入是非纷争的漩涡是我感到恐惧,恒子与我不过是露水姻缘,她并不属于我。”他为恒子的不幸感叹,随即又对自己从不争取、顺其自然的软弱彻底绝望了……甚至于日后他眼睁睁看着妻子被人侵犯,竟也一言未发。

家里人委托“比目鱼”照顾他,然而于他而言,只是沦为了“比目鱼”敲诈其家中钱财的工具,“人类的善变让我感到卑劣无耻,不,可称得上滑稽。”“比目鱼的说话方式,不,这世上每个人的说话方式都如此拐弯抹角、闪烁其词,如此不负责任、如此微妙复杂。他们总是徒劳得严加防范,无时无刻不费尽心机。”

叹息,“世人——我似乎也懵懵懂懂明白了何谓世人。世人就是人与人的争斗,而且是现场之争,人活着仅是为了在争斗中取胜。人们互不屈服,即使奴隶也有其卑微的报复。他们冠冕堂皇,以个人为争斗目标,战胜一人再去战胜下一人。大海指的不是世人,而是个人。如此一来,我对人世间这片亦真亦幻之海的恐惧大为减弱,不再如以往那样费心劳神,永无穷尽,即是说,我开始只考虑眼前需求,变得厚颜无耻。”

他离家出走了,“人啊,明明一点也不了解对方,错看对方,却视彼此为独一无二的挚友,一生不解对方的真性情,待一方撒手西去,还要为其哭泣,念诵悼词。”

有一天,他遇到了单纯无邪的祝子,并与其结为夫妻。“我这样一个人,惹人厌烦、畏畏缩缩、只顾看人脸色行事、对人的信赖之心早已破裂。与我而言,祝子那信赖他人的纯真心灵宛如青叶的瀑布,清新怡人。”

没有亲情,没有友情,他对人类的一切事物都失望至极,爱情或许会拯救他原以为祝子的出现是对他的救赎,但祝子在他眼前的被侵犯却为他敲响了最后的丧钟。

“我想死,越发想死。一切已无法挽回,无论做什么都以失败告终,平添一笔耻辱而已。一切都只是肮脏罪孽的不断累积,苦恼的不断叠加而已。我想死,必须死,活着只会成为罪恶之源。”

最终他靠吗啡度日,之后被送入精神病院,

说: “我丧失了做人的资格,不如说,我已不能称之为人了。“我已经完全不是人了”,我不能碍他们的眼,我如果是浮云、是风、是空气,或许对世间更有利。

人间失格,便是失去了做人资格的人。

书中的结尾是这样一句话,“我们认识的小叶,个性率真、幽默风趣。只要不喝酒,不,就算喝了酒……也是个像神一样的好孩子。”

阴郁,困窘,迷乱,挣扎,在一个个黑夜里,聆听他那一声声无助的呐喊,自己竟也能感同身受。

基督教说人有原罪,太宰治便以叶藏的视角无情揭开了人类的那一块遮羞布,将那一个个人性深处最隐晦的罪恶血淋淋地展现在读者面前,在对人物的一处处细致描摹中,在失格者一句句的嘲讽中,我们得以更加立体的看待人类这种生物了。

不得不承认此书口味于自己有一点重,从一开始的慌张逃离,到试图有限阅读,到渐渐深入其中,略有所思,最终能够有一点感同身受,只因常在那最深的夜里堕入深渊……

“我总是躲在梦与季节的深处

听花与黑夜唱尽梦魇

唱尽繁华

唱断所有记忆的来路”

我理解少年时的叶藏,用笑来掩饰自己的孤独。因为如果哭,是没人理解的,我们一样憎恨世界,因为仿佛我们是多余的,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假装自己是个好人,我们讨厌世界,每天想到的就是麻痹自己。家庭的抑郁,社会的黑暗,以及自己本愿而堕落,在一次次绝望中,已经渐渐失去对希望的渴望。

日本战国时名将武田信玄说过着名的一句话: 人就是城,人就是石篱,人就是沟渠。

日本人压抑的文化背景下,人被割裂为二,一个是能够自如体面应对外界的那个我,一个是与自己内心灵魂越来越远那个我。

彬彬有礼,行为合群的外表之下,压抑的愤怒是永远在的,要么攻击外在,要么攻击自己太宰治,他,选择了攻击自己。

在这个世道, 有些人半生行乞尚且愿意苟活,有些人稍不如意就要自杀,

《人间失格》小说中关于“自我”的话

懦夫连幸福降临都害怕,触到棉花都会受伤,当然也会为幸福所伤。我的不幸,是因为没有拒绝的能力。因此一旦别人劝诱,我便觉得假如拒绝的话,会在对方的心里和自己的心里都留下一道显而易见、永远也无法修补的裂痕。

表面上我总是笑脸迎人,暗中则是拼了死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般才艰难万分做出这样的奉侍。日日同样的事重复不息,只须遵从与昨日无异的惯例。若能避开炽猛的欢喜,自然不会有哀痛来袭。人类总是彼此不了解,尽管完全看错对方,却仍自以为互为一心无二的挚友,终生觉察不到。

所谓的幸福感,就像沉于悲伤的河底、闪着幽微的光的砂金一样吧,当悲伤到了极点,就会生起一种仿佛黑暗中现出微光的感觉,这或许就是幸福感。 这是我向人类最后的求爱。尽管我对人类极度恐惧,但似乎始终割不断对人类的缘情,于是借着装傻这一缕细丝,来维系与人类的贯联。如今的我,算不上幸福,也说不上不幸福。只是一切都将过去。

松子的余生有一句话,大多人都还记得,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爱玲**曾经觉得爱会让人谦弱卑微,会让人低到尘埃里去,再开出花来。所以她写感情,总要带上一股子天然的服气。爱玲**骄傲惯了,就容易忘记人除了会对爱人服气,也会对人世服气。

在路遥的书中,我们看到的人类是喜爱挣扎和自以为是的生物,因为自以为是,所以才要改造环境,改变生活。所有革命乐观主义的文学,所有英雄主义的文学,其实也是一种自以为是的文学。

然而我们想不到,在这个世上,还有一部分人是反过来的,是从不挣扎的,是自以为非,且自甘堕落的。

读太宰治的 《人间失格》 ,就像自我之外,对镜般多出了一条反相的生命。佛说我们不能着相,何况反相。这生命充满了黑暗与抑郁,黑暗与生俱来,再没有比它更合适的卑微与堕落了。想起我也曾对这个世界妥协,想起多年后我也要把这所剩不多的躯壳交还给我自己,就不免于心戚戚。

阅读是一种物以类聚的活动,气味相同,才能相投。有人不喜莫言的文本语言,觉得太俗;也有人抱怨看不完《人间失格》,因为太作,而那煞有其事的错为正用,是他一生也没有见识和想象过的。

大多时候,我也像是叶藏,在门后忽然听到他人幸福的笑声,就要听听,想想,然后多疑地转过身去。生活是多面的,每一次细微的转动,都能现出一种不同的人生。幸与不幸又有什么关系,只是一切都将逝去。

就像四月果然又来了,紫荆花在窗下开得有些痴醉。阳光像波浪一阵一阵,冲涮着那些细小的已经展开的花瓣,不久就铺了一地。然而阳光毕竟只是阳光,并不能把凋落下的事物收集起来,纳入自己的怀里以凉以暖。 倒是临窗的东面有条河,每年春天,河水带着落花东去,自成一景。

那些从树上抖落的伤口啊。

一一“那伤口已变得比自己的血肉还要亲密无间。”

一一“那伤口就是它鲜活的情感。”

**里,被嫌弃的松子从小心翼翼到自暴自弃,最终还是没能逃脱一一一群小屁孩玩着玩着,把多嘴喊他们回家的五十多岁的她给打死了一一漫天星光洒下来,降落在草地上,星光像胜利者一样,洋洋占领着整片草地。

一些人暗暗庆幸: 这个肥硕邋遢的人从此再也不必像把破旧的椅子,让人一坐上去就嘎嘎乱响了。

只是,此间如果有情,无谓悲喜;此身如果常在,又要什么生死呢?

在四月的春光里读完这本自传体小说,屏幕终于暗了下来。现在我们可以回到生活里,将美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描绘成美。

其中有段手记: “这是我对人类最后的求爱。尽管我对人类满腹恐惧,但是怎么也没法对人类死心。”

书成于1948年。同年,太宰治投水。大庭叶藏第一次未能完成的自尽,终于由他的创作者来完成了。 万物如果有灵,我们从出生就已预定的航向,是否从来就没有偏离过?

好的文字有种轮廓,这轮廓就像幻想中的肉体,里面流淌着无边的寂寞。寂寞是两个人的无言以对。

似乎豁然开朗,落落所以相投。

而相投,对山水是成映,对有情人是成趣,而对我们,是在不能厌弃的尘世里,爱遍他身上的每一个部位,看着他生,由着他死。

终极痛苦的表现,大概是像太宰治这样,整一个叫做叶藏的堕落男子,编造他的故事。叶藏的世界,遍地苍茫,他也曾经有过梦的方向,如人一般充满对情感、名利的渴望。生而为人,自是要按照人类社会的一套规则来生活。而到最后,恰恰是人类规则衍生出的不平、不明、不清,让他绝望,对自己身为人的事实厌恶,从而废除了自己为人的资格,谓之“人间失格”。

小时优渥的生活环境,少了些风雨的摧残,所以到了大时,也动不动就腐烂。而叶藏的早熟,处处为他人着想,体会人间疾苦、险恶,其实是理想主义的自我欺骗,像他大时参加的地下党活动一般,形影相吊,只会被浪潮冲刷干净。

经过后人对比,叶藏的经历和太宰治本人是惊人的相似。他的其他作品,如《东京八景》、《小丑之花》、《晚年》、《斜阳》,也是。这似乎和身残志坚的史铁生一样:纸上生动的从来不是别人、贴切的话语,永远是在刻画自己。这便是文学,以自己的经历为素材的文学。

而太宰治自己,是懦弱不堪的,是往复徘徊在意志边缘的,是没有决断力和执行力的。1948年,《人间失格》出版不久,他似乎明白使命完成,自杀了。看来,太宰治认为,自己比起被送入精神病院的叶藏,更加不可饶恕,更加没有资格活在阳间。而阴间是什么,我猜想,那是一个对于太宰治没有意义的地方。人死了,意识都终结了,为人的资格、使命、梦想也都藤蔓不如了。

写下了、放下了,文学而已。写下了,自我终结了,是他所追求的传奇。你我读着,压抑着,更要学会拔出来。

有些人可能会觉得他很可笑,写这些虚无缥缈的文章云云,因为内容和你的生活相差甚远, 可笑吗?这就是真实的人间。

我们吃饭。我们睡觉。我们欢笑后哭泣再破涕。我们交谈。我们拥抱彼此。我们互相倾诉爱慕发泄憎恶。我们心无旁骛地向着理想奋斗。我们轻而易举地沉溺于诱惑之中。我们中有好人,有坏人,也有不坏不好的人。我们降生于世,然后踏踏实实地奔赴死亡。我们就这样称自己为 人类。

然而这世上是有无法如此理所当然地活着的灵魂的。

我们把文学当作消遣。我们说哲学是吃饱了没事的人才搞的。我们把思考叫做故作深沉,把痛苦叫做无病呻吟。我们说有那时间看闲书,还不如多多工作赚钱养家。

或者,我们喜欢文学,因为那使我们谈吐优雅气质宜人。我们热爱哲学,因为我们乐于显得高深莫测。我们勤于思考,觉得这样可以洞察真相。我们享受痛苦,因为那使我们与众不同。我们乐于花时间在自己独特的爱好上, 因为我们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厉害的、独一无二的人类。

然而这世上是有彷徨至死的灵魂的。

随便套用个句式,当我们抱怨生活艰辛的时候,当我们想要活出所谓风采的时候,他们仅仅想要明白为何而活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不敢说自己知道这道题的答案,可出自对太宰的爱,虽然不一定能有什么价值,还是情不自禁地想写点东西。思绪混乱见解肤浅文笔拙劣还望见谅。

太宰是一个让我觉得十分悲哀的人。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认真地看完人间失格后,少有地兴起了了解一下作者的愿望。

搜索一番之后我就用有点惊奇的口气向旁边的朋友感慨:“太宰治居然自杀过五次诶。”

某君说:“我觉得这种人就是想要哗众取宠而已。”

他皱着眉头,一脸 义正辞严疾恶如仇 的样子。

那感觉真如同被泼了一身冷水。

他没有看过太宰的任何一部作品,除了他是个有名的作家之外对他的人生一无所知,而他就断言他不过是在哗众取宠。

最重要的是世界上还有多少他这样的人,真是悲哀。

太宰治的孤独,那是怎样一种孤独。

不过当然,我那位朋友并不是一个对事物非常有感触的人,我相信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是不会轻易下如此判断的。

但是不加以指责并不就是理解。欣赏也并不就是理解。甚至觉得就是理解了也并不一定真的理解。

人类虽然各有特点,在很多本质上还是相同的。

我们安宁的根源来自于与人类整体达成的一致。无法一致的部分,我们就会怀疑自己。

仅在爱与性上,个人就会因“不同”而遭受种种痛苦,而叶藏(太宰治)可是连 “人不吃饭就会死” 这样根本的事情都无法达成一致。

那是怎样一种孤独。

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太宰总不会是唯一一个无法与人类达成一致的人。可悲之处在于,他们这种异类是无法彼此认同的。

有些异类最根本的扭曲之处就不同。

有些异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有些异类对自己的异常之处是如此恐惧,单是看到那样不留情面的描写就会憎恨他。

有些异类即便被深深击中也无法坦率直言,只能若无其事嘻嘻哈哈故作调侃。

他们站在茫茫人海中,彼此相望却孑然一身。

这就是, 太宰治的孤独。

在《人间失格》中叶藏努力通过搞笑来接近人类。他也想要好好生活。他也觉得自己似乎克服了对人类的恐惧。

我在想,太宰是不是也像叶藏一样,一样三番两次地想要接近人类,一样终其一生祈祷着自己能与人类成为同类,最后一样认识到缘于自身的毫无希望而死去。

是不是这样?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像我这样的异类,根本没有资格被称为人类。”

最后一次,他说 “不要绝望,在此告辞”。

那一刻他仍然觉得,世界是好的,是自己错了。

而重点在于,无论我们觉得“ 人类 ”是多么平淡、安宁、和谐、水到渠成、无可置疑,这世上是有无法如此理所当然地活着的灵魂的。

人性

我一直认为人性本恶,所谓“ 人之初,性本善” 不过是给我们留下的美好的愿景。正因为世界不美好,所以需要我们为之奋斗。让身边的人可以天真简单的活下去,需要我们用更大的代价守护而来,或许这就是本善的真正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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