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_志卷十九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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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阅典籍:《宋书》——「宋书·志卷十九」原文
《周易》说:“先王制作音乐来推崇德行。以盛大隆重的仪礼将音乐献给上帝,并且祭祀自己的祖先。”从黄帝到三代,名称不同。周代衰微时,古乐凋零残缺,又被郑卫之音所淆乱。魏塞堡虽说好古,然而他听了古乐仍然昏昏欲睡。于是淫声兴盛而雅音废弃了。
秦朝焚毁典籍,《乐经》因此亡佚。汉朝兴起,乐家有制氏,但衹能记载古乐的音调节奏。却不能说出它的含义。周代所保存的六代古乐,到童曲衹剩下《韶》、《武》而已。秦始皇改周舞称为《五行》,汉高祖改《韶舞》称为《文始》,用以表示不相沿袭。又制作《武德舞》,跳舞的人都手持武器,用来象征天下之人乐于自己行使武力来消除暴乱。所以在高祖庙中演奏《武德》、枚始》、《五行》之舞。周代又有《房中之乐》,台塑改称为《寿人》,它的声调是楚地的声调,汉高祖爱好它,孝惠帝改称为《安世房中乐》。产担又制作《昭容乐》、《礼容乐》。《昭容》出自《武德》,《礼容》出白《文始》、《五行》。汉朝初年又有《嘉至乐》,是叔孙通因袭秦朝乐人而制作的宗庙迎神之乐。汉文帝又自己制作《四时舞》,用来表明天下的安和。原来爱好先王的古乐,为的是表明有一定的法则;爱好自己所制作的新乐,为的是表明有一定的制度。汉孝景帝采用《武德舞》作《昭德舞》,荐祭太宗庙。孝宣壶采用《昭德舞》制作《盛德舞》,荐祭世宗庙。选曲诸帝都演奏《文始》、 《四时》、 《五行》之舞。
汉武帝的时候,河间献王与毛生等人共同收集《周官》以及诸子书中言及乐事的资料,着《乐记》一书,进献八佾之舞,与制氏没有差异。献王的内史中丞王定传下来,转授常山王禹。王禹在漠成帝时任谒者,多次对皇上谈论乐舞的义理,并且进献《乐记》二十四卷。刘向校书时,得到二十三篇,但是始终没有使用。
到了束汉明帝初年,束平宪王刘苍总结公卿的讨论,说:“宗庙应当演奏本朝的乐舞,不应当袭用前朝,这样才是彰明功德的方式。”于是继承《文始》、《五行》、《武德》制作《入武》之舞.又制作舞歌一章,进献祭汉光武帝庙。 东汉末年大乱,各乐舞散佚残缺。魏武帝平定荆州时,得到杜夔,杜夔精通音乐,曾经任束汉的雅乐郎,尤其熟悉关于雅乐的事,于是武帝任他为军谋祭酒,命他创定雅乐。当时又有邓静、尹商,善于训释雅乐,歌师尹胡能唱宗庙郊祀的乐曲,舞师冯肃、服养通晓前代的各种舞蹈,都由世夔统一管理.主遂考证古代经籍,搜集近代典章,魏朝恢复前代的古乐,是从杜夔开始的。而左延年等人,善于演奏流行乐曲,衹有杜夔爱好古乐,坚守正道。
魏文帝董翅二年,把篷朝《巴渝舞》改名为《昭武舞》,把宗庙《安世乐》改名为《正世乐》,《嘉至乐》改名为《迎灵乐》,《武德乐》改名为《武颂乐》,《昭容乐》改名为《昭业乐》,《云翘舞》改名为《凤翔舞》,《育命舞》改名俨应舞》,《武德舞》改名为《武颂舞》,《文始舞》改名为《大韶舞》,《五行舞》改名为《大武舞》。它们的许多歌诗,大都沿用前代的旧作。衹有魏迩初建时,使王塞改写登歌以及《安世》、《巴渝》诗罢了。
魏明帝左面初年,下韶书说:“制礼作乐,为的是类比事物、表彰功德而不忘其根本。凡是音乐,都是以舞蹈为主,从黄帝《云门》以下,一直到且伐《大武》,都是太庙舞蹈的名称。而管理它的官员,都称为太乐,那是因为总领诸类,不能拿其中一类来作为名称。武皇帝的庙乐未能相称,在商讨规定武皇帝的庙乐及舞蹈时,舞者执持的物件,行列位置的制度,声歌的诗句,一定要使其周详完备。乐官从容自若,所以称为太乐。”太乐是汉朝的旧官名,后汉依据谶书改称太子乐宫,到这时改复旧名。
于是公卿卜奏疏说:“臣下听说凡是道德隆盛,教化昌明的朝代,那么乐舞能够表现它的德化,音声能够抒发它的盛情。所以在祭天祭祖中进献,鬼神因它的和谐而享用,在朝廷演奏,君臣因它符合礼度而高兴。能使四海之内,到处知道皇上的德政进入极盛时期,而光辉曰曰更新的工具,就是指的礼乐啊。所以先王以殷盛的乐舞荐祭上帝,并配祀祖先,实在是根据当时情况制作的。周代末年,上距唐、虞差不多有两千年,有《韶筋》、《南》、《籥》、《武》、《象》之乐,它的风化遣功,都是可以了解并加以评论的,从这一点来说,礼乐的事情,是不能停止的。如今太祖武皇帝乐,应当称为《武始之乐》。武是神武的意思,又是足迹的意思。《武始》意谓神武的初始,又指王者事迹的兴起。高祖文皇帝乐,应当称为《咸熙之舞》,咸是皆的意思,熙是兴盛的意思,咸熙的意思是说适逢盛运,承受天命,天下由此都兴盛起来。至于群臣论述功德。建定先祖的称号,却没有制定乐舞,这不是昭明美德、记述功业的办法。歌诗是用来咏叹美德的,舞蹈是用来表现事迹的。在文字上,文和武合起来称为斌,而兼有文武之资,正是圣德得以彰明的原因啊!臣等恭谨地制定乐舞,称为《章斌之舞》。从前《箫韶》在虞舜庭中演奏,《武》、《象》、《大武》也在固文王、周武王的阶前振起。这是特地用来显示他们的德教,表明他们的成功,使天下的人亲身感受他们的光辉,习咏他们的风化啊。自从谨直担、塞壶各自根据他们的时代制作《武德》、《四时》之舞,上考前代乐舞中适合的内容,用以咏美当今创业的圣主,来传扬丰功伟绩,没有比《章斌》更隆盛的了。《乐志》说:‘用钟磬演奏,执干戚起舞,是用以祭先王之庙,又是用来主客酬酢的。在宗庙之中,君臣无不致敬意;在族长之中,长幼无不顺从和睦。,所以孔子回答宾牟买的问题时说:‘周代的德行通达四方,礼乐相互交往。,《传》说:‘鲁国有大祭之乐,在大祭宗庙时应用。’这都是举行祭祀先王时,普遍用盛乐的明确的文字记载。现在如果祭祀天地宗庙,那么这三舞应当一并用为祭献,及至天子亲自祭祀先王,也应当用这三舞。然后才合乎古代制度中敬事神明、训导百姓的道理,关于后代万世,它的意义更为显著。又,臣等考虑,三舞应当有一个总的名称,可以命名为《大钧之乐》。钩是平的意思,指的是大魏三代功业相同,以致国家兴隆、天下升平。名称很美,义理又很确切。”尚书奏称:“应当照所上奏疏办理。”明帝起初不同意制定《章斌之乐》。群臣再三提出请求后,才答应了。
于是尚书又上奏疏说:“祭祀上天以下时,《武始舞》舞人的服装是:平顶礼帽,黑色的裹发巾,玄色的衣裳,白色的领和袖,绛色领袖的内衣,绛色的合幅裤,绛色的袜子,黑色的皮鞋。《咸熙舞》舞人戴皂绢做的帽,其他服装如前。《章斌舞》舞人与《武始》、《咸熙》舞人同一服装。在朝廷演奏时,则舞《武始舞》的人的服装是:武士帽,赤色的裹发巾,生绛色的袍子,单衣,绛色衣领衣袖,皂色领袖的内衣。虎纹合幅裤,白色布袜,黑色的皮鞋。《咸熙舞》舞人的服装是:缁布冠,黑色的裹发巾,生黄色的袍子、单衣,白色合幅裤,其余服装如前。”所奏得到许可。史臣按:《武始》、《咸熙》二舞中,所戴的冠帽规定不同,可是说《章斌》与腻始》、《咸熙》同一服装,不知道《章斌》戴的是哪一种帽子?
侍中缪袭又上奏疏说:“《安世歌》本来是汉朝时的歌名,如今它的歌词已不是往时的文辞,那就应当更改歌名。据《周礼》注说:《安世乐》就是周代《房中之乐》。所以以往的研究者认为《房中之乐》歌咏后妃的德性,是用来教化天下而端正夫妇之道的,应当改《安世》的名称为《正始之乐》。在魏国刚刚建立时,已故侍中王粲写的登歌《安世诗》,专门用来怀念歌咏神灵以及述说神灵鉴临享受的意思。臣缪袭后来依据王粲的登歌来省察阅读汉朝《安世歌》的歌词,也说:‘四面摆下盛大的陈设,神灵前来享受饮宴,美好的进献与美好的礼仪,永远受到神灵的保佑。’没有《周南》、《召南》中所说的以后妃之德教化天下的话。如今想来,过去认为《房中之乐》是后妃之歌的人,恐怕是违背了它的原意。当祭祀娱神的时候,升堂就歌咏先祖的功德,下堂就歌咏宴享之乐,用不着去歌咏后妃的德化。自是应当依据实事来为它的乐歌命名,改称《安世歌》为《享神歌》。”所奏许可。按文帝已经改《安世》为《正始》,而缪袭到这时却又改《安世》为《享神》,不了解其中道理。王粲所写的《安世诗》,现在已经失传。
缪袭又上奏疏说:“祭文昭皇后庙,设置四悬之乐,应当刻于碑石,显示其节奏以及演奏的次序,依照太祖庙的名称,称为昭庙的供乐。”尚书上疏说:“按照礼仪的规定,凡是妻子继承丈夫的爵位,用同样牺牲祭祀的,祭乐也没有差异。昭皇后如今虽然另设祭庙,至于宫悬乐器节奏的规定,应当照缪袭的建议。”所奏许可。
散骑常侍王肃上奏说:“帝王各自用他们的礼乐制度事奉天地,如今研究者以《周官》的孤文单证作为治国的大法,我担心他们有片面性而缺乏全面观点。漠武帝东巡封禅回来,在甘泉祭主二,在祭后土,都用全部乐舞。说他全用,是说他全用宫悬之乐。所谓天地的本性以质朴为贵,是说器物没有文饰罢了,不是说祭祀时的乐器应当再减少。按礼乐的规定,天子置宫悬、舞八佾。如今祭祀天地,应当用天子的制度,设置宫悬之乐,八佾之舞。”卫臻、缪袭、左至蝗等都赞成王尽的意见。所奏许可。
王扇又上奏议说:“研究乐舞的人认为周代祭天时,衹舞《云门》,祭祀地时,衹舞《咸池》,祭祀宗庙时衹舞《大武》,似乎违背了它的原意。厘伐依礼迎接宾客时都演奏全部的乐舞。《左传》:‘王子颓宴饮五大夫,演奏全部的乐舞。’这是指六代的乐舞。那就在一次的宴会中,一一演奏了六代的乐舞。祭祀天地宗庙,是一件大事,而宾客宴会,比起来算是小事。 《王制》说:‘各样菜肴不能超过祭祀的牺牲,日常衣着不能超过祭祀的服饰。,能够使宴饮之乐超越祭祀天地宗庙之乐吗? 《周宫》:‘以六律、六吕、五声、八音、六舞大合乐,用来荐祭鬼神,协和邦国,调谐万民,慰安宾客,娱乐远人。’六律、六吕、五声、八音,都同时来演奏,至于六舞却惟独分开来用,造就是人心难以满足的原因。《周官》又说:‘乐官稣师掌管教习干乐,在祭祀的时候,就率领他的属下来表演。祭祀先王也是这样。稣乐,是束夷的乐舞.又说:‘乐官千鞍氏掌管四方夷族乐舞以及它的声歌,在祭祀的时候就吹奏歌唱,宴会时也是这样。’四方夷族的乐舞,竟能够进入宗庙,而前代的典则,如今难道就不能用?祭先王和宴曰也可演奏夷乐逭一点,表明古今夷、夏的乐舞,都主要在宗庙演奏,然后传播到其他场合。演奏先王乐舞,贵能包举应用,采纳四夷的乐舞,正是赞美德化的广大普及.高皇帝、太皇帝、太祖、高祖、文昭庙,都应当兼用先代及《武始》、《大钧》之舞。”主管部门奏称:“应当照王肃的奏议办。”所奏许可。王肃私自写宗庙诗颂十二篇,没有合乐歌唱。晋武帝泰始二年,改制郊庙歌,它的乐舞也沿用旧乐。
汉光武帝平定陇、蜀,增广郊祀之礼,以高皇帝配享从祀,乐舞演奏《青阳》、《朱明》、《西皓》、《玄冥》,舞《云翘》、《育命》之舞,在北郊祭天以及在明堂祭祀时,演奏的乐舞和在南郊一样。在迎祭四时之气的五次郊祀中:迎春歌唱《青阳》,迎夏歌唱《朱明》,连同舞《云翘》之舞;迎秋歌唱《西皓》,迎冬歌唱《玄冥》,都舞《育命》之舞;迎季夏歌唱《朱明》,同时舞《云翘》、《育命》二舞。汉章帝元和二年,祭祀宗庙奏乐时,按照旧例,在进献食物时演奏《鹿、《承元气》两首乐曲。三年,自己作诗四篇,第一篇名《思齐皇姚》,第二篇名《六骥膦》,第三篇名《竭肃雍》,第四篇名《陟叱根》,合并前面二曲为六曲,作为宗庙进食之乐。加上宗庙进食的《重来》、《上陵》二曲,合并八曲作为上陵进食之乐。减少宗庙进食时的《承元气》一曲。加上《惟天之命》、《天之历数》二曲,合并为七曲,作为殿中皇上用膳时进食之乐。又,汉朝太乐进食之乐有十三首乐曲:第一首名《鹿鸣》,第二首名《重来》,第三首名《初造》,第四首名《侠安》,第五首名《归来》,第六首名《远期》,第七首名《有所思》,第八首名《明星》,第九首名《清凉》,第十首名《涉大海》,第十一首名《大置酒》,第十二名《承元气》,第十三名《海淡淡》。魏氏以及晋荀勖、傅玄一齐为这些乐曲作了歌辞。魏朝时认为《远期》、《承元气》、《海淡淡》三首乐曲不够通畅流利,把它减去。魏朝的雅乐有四首乐曲:第一首名《鹿呜》,后来改名为《于赫》,用以歌咏武帝。第二首名《骝虞》,后改名为《巍巍》,歌咏文帝。第三首名《伐檀》,后来减省除去。第四首名《文王》,后来改名为《洋洋》,歌咏明帝。《骗虞》、织檀》、《文王》三曲,一并由左延年改变它的乐调。正月元旦朝廷大会时,太尉奉进玉璧,诸王行礼,束厢雅乐郎演奏的就是这些乐曲。现在称它为行礼曲,用乐律第五种姑洗厢演奏。考查《鹿呜》一曲,本来以用于饮宴为得体,用于宗庙祭礼是不确当的,这是过去的失误。
晋武帝泰始五年,尚书上奏,命太仆傅玄、中书监旬勖、黄门侍郎张华各自创作元旦行礼及王公祝寿酒食举乐的歌诗。韶令又命中书郎成公绥也写。张华上表说:“考查魏朝祝寿进食的诗以及汉朝所施用的这类诗,它们的文句长短不齐,未必都合乎古制。因为依据乐曲节奏作诗,诗句的长短,本来要有所因循,而懂音乐的作者,足以掌握其声调,按照乐曲来作诗,大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改动的。所以从两汉到魏朝,作歌诗都因袭前作而不加变动,虽然诗篇的词句不同,或兴或废而随时变化,至于它的押韵,停顿的运用,都依照旧作,这样做是有原因的,所以臣等作诗,都一概承袭,不敢有所改动。”荀勖却说:“魏朝的歌诗,有的一句两个字,有的三个字,有的四个字,有的五个字,同古诗不一样。”将这一问题去请教司律中郎将陈顺,陈顽说:“将魏朝的歌诗合乐歌唱,未必都合得上。”所以荀勖创作晋朝歌诗,都是四言诗,衹有王公上寿酒一篇是三言五言,这就是张华和荀勖所表明的不同的宗旨。泰始九年,荀勖就掌管乐舞的事情,命郭琼、宋识等创作《正德》、《大豫》之舞,而荀勖以及傅玄、张华又各自创作遣二舞的歌诗。荀勖制作新的律笛十二支,散骑常侍阮咸批评新的乐律定音过高,遇高则近于哀伤,不合乐声的中和之道。荀勖因为阮咸和自己意见不同,把他贬出任始平相。
晋朝又改魏朝的《昭武舞》为《宣武舞》,改《羽籥舞》为《宣文舞》。
盛空元年,诏令定祖宗的庙号,而庙乐同时用《正德》、《大豫》之舞。
及至束晋刚立宗庙,尚书向太常下达祭祀所用的乐舞的名目。太常贺循答覆说:“魏朝改编龃目的乐舞,用来作为一代的典礼,不知大晋乐舞名目为什么与魏朝不同。自从遭到祸乱,往日的典章制度已经不复存在,然而这些乐舞都是用乐律调协,用五声文饰,用歌词歌咏,在舞队中陈列时,宫悬在堂下,琴瑟在堂上,八音更迭演奏,雅乐一时并作,升堂而歌,堂下吹奏管乐。各自有它固定的歌词,仍是周代人的旧制。自从选翅以来,依仿造一礼仪,衹是自己创作新诗罢了。往日的京都荒废,乐舞如今已经散佚,音韵的曲折变化,又没有人懂得它,那么在今天很难凭臆想来说了。”当时因为没有雅乐的乐器和演奏的乐人,省减太乐及鼓吹令。这以后得到登歌,进食之乐,尚有不完备之处。晋明帝太宁末年,又诏令阮孚等人改编。晋成帝咸和年间,就再设置太乐官,收集遗佚的乐舞,但还没有钟磬一类的乐器。
起初,苞显既然用新乐律创作《正德》、《大豫》二舞,又修正钟磬乐器,这事没有完成荀勖就死丁.互尘三年,置虫童下诏令苞显的儿子黄门侍郎茎蓬修定钟磬之乐,用于郊庙祭祀的乐舞。不久遇到动乱,原有的音声制度,没有人记载下来。座巍任职型业时,同谢堂一起为朝廷修定雅乐,但尘壶不久就死了。继任的庾翼、桓温一心去管理军务,乐器存放在府库中,于是招致破烂损坏。在西晋发生祸乱的时候,乐人都为虏寇所俘,待到胡人败亡,邺下的乐人中,很有些回来的人。谢尚当时任尚书仆射,就依靠他们来备办钟磬。太元年间,打败苻坚,又得到乐工杨蜀等人,他们对旧乐熟练,于是四厢的钟磬乐器才得以完备。
宋文帝元嘉九年,太乐令钟宗之再度调整钟磬的乐律。十四年,治书令史奚纵又修正它。这事记载在《律历志》中。晋代曹毗、王殉等人也增加新创作的宗庙歌诗,然而郊祀时却不设乐舞。
何承天说:“世上都传说孙吴没有雅乐。考逊毖在旦旦堕迎接父亲丧柩时,史书上衹是说他歌妓日夜不停,那么没有钟磬登歌是可以知道的了。”何承天说:“有的人说,今天的《神弦》歌,就是孙氏的宗庙登歌。”史臣案:陆机的《孙权诛》:“《肆夏》用于宗庙,《云翘》用于口”,陆机不会空说造句话。又,韦昭在孙休时代为进献《鼓吹铙歌》十二曲上表说:“应当将此曲交付乐官,使善于歌唱的人练习歌唱。”那么玉麸并不是没有乐官,而善于歌唱的人却能将歌词配合音乐,怎能仅仅将《神弦》歌作为宗庙之乐呢?
宋武帝永初元年七月,主管部门奏称:“宋朝刚刚建立,宗庙祭祀应当设置雅乐,太常郑鲜之等八十八人各自撰写新歌。黄门侍郎王韶之所撰歌辞七首,都应施行应用。”下韶许可。十二月,主管部门又奏称: “按照以往元旦设置乐舞的旧例,参酌指派三省所改的太乐各歌舞诗,黄门侍郎王韶之创立三十二章,应当用来教习试用。使用期将近,要预先唱习。特申奏统摄施行。”诏令许可。又改《正德舞》为《前舞》,《大豫舞》为《后舞》。
元嘉十八年九月,主管部门奏称:“在南北两处郊祀应当奏登歌。”又商讨宗庙乐舞的事。录尚书江夏王刘义恭等十二人所见相同,没有来得及列名上奏,碰上战争发生,这事就停下来了。二十二年,举行南郊大祀,才设置登歌,诏令御史中丞垄至蛙创作歌诗,但庙祀的乐舞仍付阙如。
孝建二年九月甲午,主管部门奏称:“前殿中曹郎荀万秋建议:考查古礼,祭祀天地有乐舞,为的是迎接神灵降临.所以《易经》说:‘雷在地上轰鸣。先王创作音乐来推崇功德,以盛大隆重的礼仪,将音乐献给上帝,并且祭祀自己的祖先。,《周官》说:‘在圜丘坛上奏乐,天神都降临;在方泽中奏乐,地神都出来。,又说:‘于是奏黄钟之乐,歌大吕之歌,舞《云门》之舞,用以祭祀天神。于是奏太簇之乐。歌应钟之歌,舞《咸池》之舞,用以祭祀地神。’从这一点来说,用乐舞祭祀天地之神由来很久远了。如今郊祀缺少乐舞,臣对此有疑。《祭统》说:‘祭祀有三件重大的事,进献之类没有比帝王用酒祭祖更重要的,音声没有比登歌更重要的,乐舞没有比《武宿夜》更重要的,这是周代的制度.,至于奎勉奏《五行》之乐,魏朝舞《咸熙》之舞,都是用于祭享。到了晋朝,在泰始初年,傅玄创作置郊庙歌诗三十二篇。元康年间,荀藩接受诏令完成其父荀勖的事业,钟磬乐器四厢悬挂,用于郊祭庙祭。造就是郊祭庙祭相承有乐的明证。如今庙祭虽然已奏登歌,但象舞尚未陈设,恐怕在具备礼仪方面有所欠缺.大抵圣明的君主治理世事,朝代不同而教化相同,虽然增损减益有些差异,升降盛衰情况交互出现,但未尝不是用古礼治理当代,规矩相同。如今正当国家太平时刻,典章制度齐备,凡是往昔遣佚的礼仪,无不备办。又何况在郊祭时招引天地神灵,昭明功德的时候,怎能使乐舞欠缺呢。臣认为郊庙之礼应当设乐舞。”
于是诏令朝廷内外广泛商讨这件事。骠骑大将军竞陵王型诞等五十一人都赞同万秋的立议。尚书左仆射建王王皇噬认为:“圣王的功德虽然相同,但创定的礼仪却不一样,乐不相沿用,礼也不相因袭。自从大宋应天顺命,开创帝业以来,功业超过前王,教化盛于古人,朝廷礼仪和国家典章,都依照前代。自从后晋东迁,事务繁多而时间不足。虽然国家的重要法令典章稍稍具备,但遣佚欠缺的地方还很多。至于乐舞名目,郊庙礼仪,未能详具往日的规制。如今皇上功德又一次昌盛,以孝道治理天下,应当商定祭天祭地与祭祖的礼仪,用以昭示后代。查虞舜之乐为《韶》,汉朝改为《文始》,周代之乐为《大武》,室曲改为《五行》。由于眷念始祖有功而继宗有德,所以汉高祖庙乐称《武德》,汉太宗庙乐名《昭德》。董魏为亘游庙创作《武始舞》,为文帝庙制作《咸熙舞》。那么对于本朝祖宗的庙乐,应当另立乐名。晋代之乐如《正德》、《大豫》,到了塞伐也不改换名称,衹是称为《前舞》、《后舞》,这种依据前代的做法,是不合事理的。如今应当更改权定的名称,将《凯容》改为《韶舞》,将《宣烈》改为《武舞》。祖宗的庙乐,一概凭德定名。如果祭庙不毁迁,那么庙乐就不用其他名称,就像选产担、选塞查、选亘眯、还塞童、汉景帝等君主庙乐,都有美号,乐舞就凭美号而定,没有其他名称。对于章皇太后庙,按照诸儒的意见,衹奏文乐。何休、杜预、范宁注释有‘初献六羽,一语,并不说乐舞舞人行列,因为说舞人行列,干戈就在这行列裹。这注释表明妇女与战争之事无关。郊祀之乐,不再用其他名称,仍然和宗庙之乐相同罢了。查考《汉志》,如《永至》等乐的名称,各有意义,应当照旧不变。到了塞置,太祝衹有送神之礼,而没有迎神之礼,近来有人论议说立庙是用来让神灵居住的,庙祭时神就如同常在一样,不应当有迎神送神的礼仪。臣认为造一切违背了制礼的初衷。建立庙宇来让神灵居住,一年四季按时祭祀,用以表达孝亲之思的感情。神灵是升天还是降临,没有一定,为什么一定要常住在庙裹?所以《祭劝说:‘迎来神灵的时候快乐,送走神灵的时候哀伤。,甍堕注释说:‘迎来神灵而快乐,快乐的是亡亲的到来,送走神灵而哀伤,哀伤的是他不能知道亡亲能不能受享祭礼。’《尚书》说:‘祖考降临。’《漠书。安世房中歌》说:‘神灵来饮宴娱乐。又,《诗》说:‘太王、王季、文王三先君的灵魂在天。’《诗》又说:‘神明回归。’注说: ‘回到天地之中。’这都是说神灵有去有来,那么有送迎神灵之礼,也就很清楚了。就是周代名为《肆夏》之乐,也是为迎神送神而设之乐。古代以人称为“尸”来象征死者神灵,所以《仪礼》中祝有迎“尸”送“尸”之礼,近代虽然不再用“尸”,怎么可以缺少迎送之礼?又,傅玄有迎神送神歌辞,这就表明东晋没有迎神之乐,并不是往昔的典制。”
散骑常侍、丹阳尹建城县开国侯颜竣立议认为:“如果道德功业有不同的称誉,那么乐舞也就有不同的礼仪,任何时候,没有沿袭不变的制度。所以典章制度有所增减损益。至于礼、道丧失,称谓习俗走上邪路之处,在大宋中兴受命的时候,见闻所及,须有所改革,前代谬误的典章制度,应当改正。郊祀之所以有乐舞,原出于《周易》、《周官》,历代进行讨论,无不援以为据。所谓‘扫净土地来进行祭祀,用黏土烧制的器皿作礼器’,衹是用质朴与诚心彰明天地美德,而典章制度的设置,道理本来就和这不一样。《周官》说:‘国家有了变故,就祭祀上帝和四方山川。又说:‘四块圭有璧作底座,用来祭祀天、旅祭上帝。两块圭有璧作底座,用来祭祀地、旅祭四方山川。’这裹四方山川不是指地,那么可以知道上帝不是指天。《孝经》说:‘郊祀后稷,用以配祭上天,在明堂祭祀文王,用以配祭上帝。,那么《豫》的作乐,不是郊祭天。大司乐的职务是:‘奏黄钟,歌大吕,舞《云门》,用以祭祀天神。,郑玄注:‘天神,指五帝和曰月星辰。’帝王在夏历正月时,在南郊祭祀他所受命的上帝,那么冬至和夏至的祭祀,又不是祭祀天地。查考各部经书,关于郊祀有乐的问题,没有看到明确的证据。宗庙祭礼的事情,在以往典籍中记载得很清楚。于是从汉朝初年直到晋朝,虽然有时或许更改旧制,大抵相承不变,衹是不袭用原来的名号罢了。如今乐曲亡佚,世上通晓音律的人很少,关于重新创作的事情,臣听说过他们的议论。《正德》、《大豫》之乐的礼节法度一一存在,应当另立与以前不同的美名,修改使用。以《正德》作《宣化》之舞的乐曲,《大豫》作《兴和》之舞的乐曲,造就可以光大前代功烈,使后代子孙欢欣。前汉的祖与宗,各有不同的神庙,庙主的名称既然改变,乐舞的名号也就不同。如今七代祖先的庙合在一起祭祀,庭殿同在一个地方,在舞蹈的礼仪方面,不能每一庙另有其他制度。这一问题,后漠束平王刘苍已经议论过了。又,王肃、韩祗认为帝土的德化广大无边,天下不分内外,六代四夷的舞蹈,金石丝竹的音乐,应当都在宗庙演奏.我认为刘苍、王肃、韩祗的意见符合经典礼法,在当今适用。”
左仆射建平王刘宏又提出意见:“颜竣根据《周礼》、《孝经》,因为天与上帝两词连文重出,所以认为上帝不是指天,那么《周易》中所说的作乐,不是为了祭天。查《周易》中说: ‘先王作乐舞来推崇功德,以盛大隆重的仪礼将音乐进献给上帝,并且祭祀自己的祖先。,《尚书》说:‘向上帝行祭祀之礼。’《春秋传》说:‘祷告吴天上帝。,凡是说到上帝,没有一处不是指天。上天尊贵,不能衹有一个称号,所以有时称为吴天,有时称为上帝,有时称为昊天上帝,不能因为天有好几个称号,就认为上帝不是指天。徐邈据《周礼》‘国家有变故,就祭上帝’之语,推知礼祭天,旅祭上帝,同是祭天。说礼祭天,是指常规的祭祀,说旅祭上帝,是指有特殊情况而祭祀。《孝经》称:‘尊敬父亲的事没有一件比从祀上天更大。’所以说:‘郊祀后稷,以后稷从祀上天,在明堂祭祀文王,以文王从祀上帝。,这裹既然将天作为议题,那么上帝就是指天就更加清楚了。不想使两个天在文字上重复,所以将天变称为上帝罢了。《周礼》中祀天的话两次出现,所以郑玄注把前一次的天神称为五帝,后一次冬至所祭者为昊天。颜竣又说: ‘二至的祭祀,又不是天地。,不知道天地究竟应该在什么时候进行祭祀?《礼记》说:‘扫净土地来进行祭祀,用黏土烧制的器皿作礼器。,主旨是说明所用的器物应当质朴,并不反对用乐舞迎接神灵降临。万挞认为郊祀应当有乐舞,这事是有故典叮以依据的。酦垒又说:‘塞垩王型苍认为前连诸帝各自神庙,因此祖宗的神庙可以各有各的舞乐,至于三年一次在始祖的神庙合祭,那就专用始祖的乐舞。所以认为后汉诸帝都在同一庙庭祭祀,虽然有祖和宗的区别,不应当掺入其他乐舞。’这虽然有独特的见解,但没有统观适应时世的变动。后汉祭祀依从俭朴,所以诸帝共在一庙,仍然用不同的祭室保留诸帝各自神庙的礼制。自从晋朝以来,升堂而歌,赞颂美德,诸帝的祭室相继演奏乐舞。至于祖和宗的乐舞,为什么还不可以更迭演奏?如果歌咏的内容不同,虽然共在一庭,也没有什么妨碍。魏时三祖各有各的舞乐,难道是三祖各有各的神庙吗?”
群臣的意见都赞同刘宏:“祭祀南郊迎神时,奏《肆夏》。皇帝刚登上祭坛时,奏登歌。开始祭献时,奏《凯容》、 《宣烈》之舞。送神时奏《肆夏》。祭庙迎神时,奏《肆夏》。皇帝进庙门时,奏《永至》。皇帝到束壁时,奏登歌。初献时,奏《凯容》、《宣烈之舞》。祭献完毕时,奏《永安》。送神时,奏《肆夏》。”韶旨许可。
孝建二年十月辛未,主管部门又上奏:“郊庙的乐舞,由皇上亲自奉行,开始登上祭坛以及进庙到束壁时,一并奏登歌,乐歌不延奏到三公祭献之时。”左仆射建平王刘宏又参加讨论,认为:“公卿祭献时,也应当奏登歌。”
主管部门又奏称:“在元旦朝见群臣的大会以及祖父二庙的斋戒祠祀时,登歌照旧都在殿庭中设置演奏。查祖庙祠祀时,依照新的礼节制度,升堂唱歌的人上殿,演奏弦管的人在殿下;如今元旦朝见群臣时,升堂唱歌的人也应当上殿,演奏弦管的人在殿下。”诏旨一并许可。
宋文帝章太后的庙乐还没有合乐的歌诗,垄逮大塱年间,派尚书左丞殷淡创作新歌诗,砠查又亲自创作堕去屋、宣立后的歌诗。
后汉正月初一,天子驾临德阳殿受群臣朝贺。佛骨从西方来到,在殿前嬉戏,激荡水势变成比目鱼,在水中跳跃嗽水,兴起云雾遮挡了曰光;起雾完毕,又变成黄龙,长有八九丈,出水游戏,在阳光中炫耀。用两根长丝绳系在两根柱子的顶上,相距有好几丈速,两位歌女相对跳舞,在绳上行走,相遇时肩膀贴近而不倾倒。
从魏、晋到江左,尚有《夏育扛鼎》、《巨象行乳》、《神龟忭舞》、《背负灵岳》、《桂树白雪》、《画地成川》之乐。
晋成帝咸康七年,散骑侍郎顾臻上表说:“臣闻知圣明的君主创作礼乐,参赞弘扬治政之道,用仁义教化,防止奸邪不正,对上祭祀宗庙,对下训育百姓,体现五行的纯正音乐,调协八方之风来培育正气。由于宫声纯正方平而崇尚道义,角声坚挺整齐而遵循礼节,弦歌钟鼓金石的演奏完备了。所以能通达神化之境,有百兽率舞之感,转移风气,改变习俗,达到和谐安乐的极点。衰亡时期,杂技兴起,观赏违礼的表演,如倒立反走、头脚放入竹筐之类,外则皮肤受到损伤,内则心肝受到摧毁。对于路边繁茂的芦草,尚且要牛羊不去踩踏,何况他们是天子的百姓,却不同情悲伤。加上全国诸侯春秋二季朝见,观光朝廷,聆听《雅》、《颂》的正声,看到仪仗的次序,这种以足踏天,以头行地的表演,倒反了天地的顺序,伤害了伦常的大道。如今夷狄正在星辽对岸,抵御外敌是当前急务,士兵每天吃七升米,就舍死忘生,奔赴国难,而造一过分奢侈的杂技,演员每天要发给五斗米。正当扫荡神州,治理塞、渣之时,像逭一类事情,是不能给边防将士知道的。应当下诏太常,纂集雅乐,反复演奏《箫韶》之乐,使盛运曰新,而歌功颂德之声,永远流传到后代,造就是《诗》中说的‘安及皇天而没有灾异,能够昌大他的子孙,啊!凡是对人有伤害的杂技,都应当废除。传布俭朴的美德,获得百姓时势太平的咏颂,所谓君主的仁德既然如同清风吹拂,而百姓就如同草受风吹一样地响应,就是指此而言啊。愚臣管见的忠诚之意,但望陛下采纳鉴察。”皇上于是废除《高短》、《紫鹿》、《跛行》、《鳌食》及《齐王卷衣》、《笮儿》等乐,又减少发给乐人的廪食.以后又恢复了《高短》、《紫鹿》二乐。
宋文帝元嘉十三年,司徒彭数刘曲在彭城举行元旦大会,按旧例由朝廷赐给伎乐。总章工冯大开列:“相承赐给诸王伎乐共十四种,舞伎共三十六人。”太常傅隆认为:“不清楚确定这一人数的依据。祇有杜预注《左传》佾舞时说过诸侯的伎乐有六六三十六人,臣认为这一说法不对。凡属舞蹈。是用来配合音乐的,八音能够和谐,然后才成其为乐,所以一定要以八个人为一队列。从天子到士,每一等级以两来逐步减少,两的意思是减少两个队列。杜预认为在一个队列中又减少两个人,到士时衹剩下四个人,怎能成其为乐。据服虔注《传》说:‘天子乐舞八八六十四人,诸侯乐舞六八四十八人,大夫乐舞四八三十二人,士乐舞二八十六人。,这一解释很是允当。如今诸王不再有佾舞,但他们的乐官舞伎,就是古代的女乐,皇上殿庭八八六十四人,诸王则应六八四十八人,这一道理和常例是很清楚的。又据《春秋》,郑伯接受晋悼公赠送的女乐二列十六人,晋悼公又以一列八人赐给魏缝,造就是乐舞以八人为一队列的明证。如果按照一些人的看法,衹有天子每一队列八个人,那么塑伯应该接受置惶公二列六人,置惶公应该赐给魏缝一列六人了。从天子到士,关于乐舞的典章制度,在尊卑的差级上,无不以降以两列。没有诸侯既降两列,又在一列中专门减少两人,近于减少一大半的人,不仅八音难以具备,也不合所谓‘两’的含义,杜氏的谬误是分明可见的了。国家典章的事情非同一般,应当下诏令详审更正。”他建议的这件事没有施行。
人类的诞生,没有人能知道是怎样开始的。人凭藉聪明才智,生存于天地之间。大凡喜怒哀乐的情感,好得恶失的本性,用不着学习就会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就这样做了。发怒时就要争斗,喜悦时就要歌唱。歌唱这件事,就是音乐产生的起始。当人们觉得歌唱还不够,于是手也舞起来,脚也跳起来,那么舞蹈是在歌唱以后产生的。歌唱与舞蹈,是用来宣泄喜悦之情的,如果喜悦之情缺乏节制,那么就流荡荒乱而走上邪路,所以圣人用宫、商、角、征、羽五声协和人们的本性,用金、石、丝、竹、匏、土、革、木八音来调节人们的流荡,而称它为音乐,所以它有移风易俗、平心正体的作用。
从前有蜮氏有两位女儿,居住在九层的高台上,天帝派燕子夜间飞往台上,这两位少女用玉筐把燕子盖住,过一会儿掀开来看,燕子生下两枚蛋,有五种颜色,便向北飞去,不再回来。她俩为此事而歌唱,这才有了北音。夏禹巡视南方,他的妻子怠山之女命侍婢在荒山山南等候夏区归来,壶山之女于足作歌。这才有了南音。夏后子甲在东阳黄山种田,突然刮起大风,天色昏暗,他迷失了道路,走进一户人家,这家生子,正在哺乳。有人说:“夏后到来,是一个好日子,这孩子将来必定大吉大利。”有人说:“如果这孩子命薄,受不了,将来准有灾祸。”夏后就把孩子带回家,说:“我认他做儿子,哪一个敢害他?”后来劈柴时斧头砍断了孩子的脚。孔里说:“唉这真是人生的命啊!”于是他创作了《破斧》之歌,这才有了束音。周昭王南征,在选ZL中死去,旦疆的车右芒篮尘身材高大而且有勇力,携坚玉渡江北归,旦公于是将酉翟作为圭余尘的封地,把家搬到西河,他怀念故乡而创作歌曲,这才有了西音。造就是四方之歌了。
在黄帝、帝尧的时代,帝王教化风行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无事。所以有击壤而歌的欢乐,庆云呈现的祥瑞,曰姓就据此创作歌曲。这以后《风》、《雅》的正声衰亡,而妖淫靡漫的乐调兴起。周代衰微时,有一位名唤秦青的人,善于唱歌,薛谈向秦青学唱歌,没有学到秦直的技能就辞别回家.秦青设宴在郊外为他送行,就敲着拍子唱起了送别的哀伤之歌,那声音震动了树林,连天上的流云都停止不动。薛谈就留下来不再离开,完成他未竟的艺业。又有一位名蝗娥的女子,她束往齐国,到达雍门时,没有饭吃,于是她就卖唱为牛,不久她走了,那歌声仿佛还在梁柱间回绕,一连三天都不断绝。周围的人认为整继并没有离开。韩娥去住旅馆,旅馆的人欺侮她,她就拉长声音,哀哀地哭泣,全乡无论老少,听到了都相互看着,悲哀流泪,一连三天吃不下饭。人们赶繁把她追回来,她回来后,又拉长声音歌唱,全乡老少,高兴得拍着巴掌跳起舞来,不能制约自己,忘掉丁原先的悲哀。于是拿一大笔钱送她回去。所以雍门这地方的人善于唱悲哀的歌曲,是由于仿效韩娥当年的发声。卫国人王豹住在淇川,善于歌唱,河西的人都受到他的影响。齐国人绵驹住在高唐,也善于歌唱,齐国的西部,也继承了他的艺业。前漠有一位虞公,善于歌唱,他的歌声能使屋梁上的灰尘飞起来。像这一类的歌唱,都是不配合音乐的。《尔雅》说:“不配合音乐的歌叫做谣。”
凡是乐章古词,今天尚能保存的,都是汉朝的民间歌,《江南可采莲》、《乌生》、《十五》、《白头吟》都是这一类。吴歌杂曲,都来自江南。自晋、宋以来,渐渐有增加补充。
《子夜歌》,有一个女子名子夜,创作了这一曲调。晋孝武叁五年间,王鳄王塑些家有鬼歌唱《子夜》。殷允任职豫章的时候,侨居豫章的庾僧度家也有鬼歌唱《子夜》。殷允任职豫章,也是在:左五年间,那么可见《子夜》是太元以前的人创作的。
《凤将雏歌》是一首古老的歌曲。应璩《百一诗》说:“给他唱《陌上桑》,他却说是《凤将雏》。”那么《凤将雏》的产生已经很久了。也许是由于讹传演变才成为现今的模样吧!
《前溪歌》,是晋朝车骑将军沈充创作的。
《阿子》及《欢闻歌》,晋穆帝升平初年,唱完时总是喊一声:“闷于你听到没有?”这话记载在《五行志》中。后人推衍它的声调,把它作为两首歌曲。
《团扇歌》,晋中书令王珉同嫂嫂的侍婢有私情,深深相爱,嫂嫂打侍婢打得很厉害,侍婢平素善于歌唱,而王珉爱好手拿一把白团扇。所以创作了这支歌。
《督护歌》,堑球内史遥逵之被昼弛杀害,塞产担派府内直督护丁‘吐收殓埋葬。逵之的妻子是直担的大女儿,她把工哇叫到住处,亲自询问收殓送葬的事情,每问一事,总是叹气说:“丁督护!”那声音悲哀深沉,后人依据她的声调,推衍成为曲调。
《懊偿歌》是晋朝隆安初年,在民间讹传歌谣的曲调。这话记载在《五行志》中。宋少帝重新制作新歌辞,太祖常称它为《中朝曲》。
《六变》各曲,都依据某一件事创作歌辞。
《长史变》,是司徒左长史王厂在败亡时创作的。
《读曲歌》,是民间为彭城王刘义康创作的。它的歌辞就是:“犯死罪的是刘领军,却误杀了刘第四。”
所有这些曲子,最初都是不合乐的徒歌,不久就配上音乐曲调。又有依据音乐曲调,然后创作歌词,魏代的三调歌词就是属于这一类.
古代天子处理政务,命公卿大夫进献诗歌来陈述意见,由太师太傅修正,然后君主斟酌取舍。台、堡时期没有采集诗歌的官员,诗歌大多是从前代继承下来的,既同当时事务不相适应,而且也没有留传给后代人观看的价值。汉武帝虽然创作新歌,但他并不把光显祖先、崇述正德放在首位,衹是歌咏眼前有关祭祀的事情以及一些吉祥的瑞兆罢了。商周时期《雅》、《颂》的体制已经没有了。
鞟舞,不知道它是什么时代产生的,但在汉堑已经用于酒宴祭神了。在傅毅、张衡所写的赋中,都提到它用于宴享的事。曹植《鞟舞歌序》说:“据莲玺壶时《西园故事》的记载,有一位名全坚的人,能跳稗舞.社会动乱,他避乱到西上投靠星堡。先帝听说他原先有舞技,把他召回。吏竖既然中途荒废,同时认为古曲又多有谬误,不同时代的文词,未必要前后沿袭,所以依照从前的曲调,改写新歌词五篇,不敢供备宫廷之用,近来作为小国的鄙俗之乐来演奏它。”晋朝的褂舞歌也有五篇,又有铎舞歌一篇,幡舞歌一篇,《鼓舞伎》六曲,都在元旦朝会时演奏。如今幡舞、鼓舞的歌词仍然保存,但舞却已亡缺。鞟舞,就是今天的朝扇舞。
又说是置翅初年有杯盘舞,《公莫舞》。史臣查考:杯盘舞,是今天的《齐趾宁舞》。张衡《舞赋》说:“依次累叠七盘,而上下腾跃。”王粲《七样》说:“在广阔的厅堂表演七盘。”近世文士颜延之说:“盘扇的传送反复翻动。”鲍昭说:“挥动良长的衣袖跳起七盘舞。”都是将七盘看作舞蹈。《搜神记》说:“晋朝太康年间,全国跳《晋世宁舞》,伸出手来接杯盘,翻来覆去。”逭就是汉代衹有盘舞,到了晋朝又加上杯子,将杯盘反复调换。
《公莫舞》,即令大的巾舞。相传说项庄表演剑舞,垩伯用衣袖来阻挡他,使他不能杀害汉高担,并且对堕韭说:“公莫。”占人彼此相称叫做“公”,意思足说莫要杀害汉王。如今《公莫舞》用手巾作道具,是象征项伯衣袖的遣式。考《琴操》有《公莫渡河曲》,那么追一曲调的产生已经很久了。世俗传说出于项伯故事,是不对的, 江左初年,又有拂舞。以往认为拂舞是吴地的舞蹈,考察它的歌,却不是吴地的歌词。都在殿庭演奏.握迅《拂舞序》说:“自从到了江南,见到白符舞,有的人称它为《白儿鸠舞》,说是自有此舞,已有数十年。考察歌词的内容,乃是呈国百姓苦于茎腊的虐政,希望归属晋朝的意思。”
又有白贮舞,考察舞蹈歌词,有说到巾袍的话,白纡本来是呈地的出产,白纡舞应当是吴地的舞蹈。置翅的《十-歌》义说:“洁白的白绪啊!一节节作对成双。”呈地音称呼绪为贮,可能白贮就是白绪。
鞟舞原本两列各八人,桓玄将要称帝,太乐遣送一群乐伎,尚书殿中郎袁明子启奏增满为八个舞列,从此继承F来,不再变革。宋明帝亲自改作鞟舞曲调的歌诗,并且诏令左右亲近之臣虞稣也作了歌词。
又有西、伧、羌、胡各杂舞。随王刘诞在裹腿时,创作《襄阳乐》,南平穆王任职豫州时,创作《寿阳乐》,趔州刺史选地之又造《西乌飞歌曲》,都在乐官演奏之列。歌词大都放荡,不够典雅,
前代设乐宴饮,在喝得酣畅的时候,一定自己站起来跳舞,这就是《诗》中所说的“经常舞得飘飘然如登仙”。酒宴奏乐一定跳舞,但不应经常如此。《诗》讥刺的是经常跳舞,不是讥刺跳舞。汉武帝设乐宴饮时,长沙定王起舞,又是一例。魏、晋以来,尤其看重用舞蹈相请,被请的人代替他起来跳舞,就像饮酒时用杯酒相请一样。谢安请桓嗣跳舞就是一例.近代以来,这一风尚已经没有了。
孝武帝大明年问,将鞟舞、拂舞、杂舞配合钟石乐器,在殿庭中表演。顺帝升明二年,尚书令王僧虔上表说这件事,并且论述三调歌说:“臣听说《风》、《雅》的创作,是很久远的了。重要的诗歌,和国家的兴盛衰亡有关,其次也表现在和美的风俗教化中。它出自人.山甚至能感动木石,当它声音响亮地演奏起来,起到了移风易俗的作用。所以郑相子产出行郊外时,能凭声调辨明哀戚;延陵季札入聘鲁国时,能从音乐观察民俗。可见音乐不叫随便地启用,曲调怎能白白地演奏。歌舞的艺人既然设置,忧与乐就已见出征兆。清音与浊音衹要和谐,山声与琴声自然相应。遣乃是天地间的灵和之气,盛袁的大关键,如今皇上圣德传播四方,人们以礼乐交往,确实不是浅薄寡陋之臣所能斟酌裁断的。臣以为三代、六朝没有乐舞流传下来,舞蹈歌咏随着时光逝去而湮灭,它的神妙如风云流动而消失,今人追想当日的余曲而长久怀念,抚摩留存的乐器而慨叹惋惜,事实就是这样了.大凡天于专用的乐舞、乐器的演奏,以雅音作为功用,舞蹈的制度,以八列各八人为法式,所以舞蹈和乐器演奏,用来相互配合,季氏受到孔子指责,就在于他用了天子的乐舞。如今音乐官署旧有佾舞及二列八人之类,服装既小相同,曲调也不一样,推究今乐而考订古乐,这…区别是显然可知的。又,歌钟一部,能够谐和女乐,但仅仅以歌为称,不是雅乐的乐器。大明年问,就用宫悬为鞟舞、拂舞伴奏,节奏虽然协调,衹是有违雅乐的体制。将来懂音乐的人,或许对圣世有所讥议。如果认为钟乐和舞已经相配,不打算废除,那就另行设置郃歌钟,用来为羽佾之舞伴奏,而鞟舞、拂舞衹用于一般宴会,不用于朝廷祭享大礼,宫悬的演奏则严格依据雅乐的准则,这样做就使得往日的乐舞与前代的典制不会湮减。臣从前已经制作歌磬,还存放在音乐官署,可以拿来辅助歌钟,配成一部,按照古代雅乐的义理,这样做也许是妥当的。又,今天的《清商》曲,是出于魏宫的铜雀台,魏的曹操、曹丕、曹数的风韵,令人怀想。西晋时对它就很崇尚,束晋时更为看重,确实因为在乐舞中,它是最为杰出的。可是人情喜变,观赏更改,它逐渐零落,在十余年中,散佚将近一半。自从近来家家争逐新的靡靡之声,人人爱好民歌俗唱,致力于烦促险急的音调,不管律例法纪,放荡无边,不知道将到什么地步,造就排斥了典雅的正声,助长了烦乱的淫乐。士人有等级差别,没有特殊原因,不可以失礼;奏乐有一定的范围,长辈和晚辈不可以共听;所以由于下流的乐曲创作在民间一天天兴盛起来,高雅的情韵风味就在士族中丧失了。大凡山川震动,社稷沦亡,灾祸相同而各有戒惧,但那种哀伤的靡靡之音,隔代的人同样地爱好,虽然作为亡国的征兆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不管欣赏它的人,还是畏惧它的人,都仍旧进用,这真是臣弄不明白的地方。如今京都安定,全国太平,像壬匝那样来正乐,使《雅》、《颂》各得其所,确实就在今天了。臣认为应当韶令主管部门,专力学习,收集整理往昔的乐曲,相互开导启发,凡是遗漏之处,都使其拾遣补阙,通晓旧曲的人俸禄优厚,才艺聪慧的人提升官位,用利禄来打动他们,那么人人都想勉励自己。他们在这种风气的影响下,可以用不着训导而自然改革。恢复雅乐的本来面目,不久可以企及。”皇上下韶说:“僧虐奏表陈说如此。大抵乐舞既已陈设,就要辨明《雅》、《颂》正乐,用来感动人神,教化万物。近来音乐已经荒疏,羽佾之舞尚未形成,移风易俗,确实就在今天。从前阮咸有高明的见识,王尘显示卓才,在增修乐舞遣业上,僧虐而如在不同的朝代中作出了同等的贡献。这奏表即可交付外廷遵守知悉。”
乐器共有八类声音:叫做金、石、土、革、丝、木、匏、竹。
八音第一类称为金。金有钟、镕、锌、镯、铙、铎。
钟,《世本》说:“黄帝的乐工垂造的。”《尔雅》说人型的钟称为镝,就是《书经》中所说的“笙锈以间”的锈。中型的钟称为剽。剽音瓢。小型的钟称为栈。栈音酸,就是束晋初年所获得的栈钟。悬挂编钟编磬的木架称为笋虞,横挂的称为笋,纵挂的称为虚。蔡邕说:“钟磬上刻画鸟兽的形状,声音洪大而有力度的称它为钟虞,声音清细而没有力度的称它为磬虞,敲击悬挂的钟磬,可以知道它们是通过木架来发出声音的。”
镑的形状像钟,但比钟大。史臣查考,前代记载有大钟,如周量王的无射钟就是一例,不止一处,都称它为钟;至于说到铸,近代没有听到。
锌是锌于。圆如舂米的碓头,上面大,下面小,如今民间还常有这一乐器。《周礼》:“用金锌调和鼓声。”
镯是釭。形状如同小钟,行军时敲它,用来作为鼓声的节拍。《周礼》:“用金镯节止鼓声。”
铙,形状如铃,但没有铃铛,有短柄,用时执柄,以槌敲击作响。《周礼》,“用金铙节止鼓声”。坠丝的《鼓吹曲》称为铙歌。
铎是大铃,《周礼》,“用金铎会通鼓声”。
八音的第二类称为石。石就是磬,《世本》说是一个叫做拯的人造的,不知叔是哪一代的人。《尔雅》说:“磬的形状像犁锹,用玉制成。”大的磬称为馨。声音嚣。
八音的第三类称为土。土就是埙,《世本》说:埙是暴题公造的,也不知暴新公是哪一代的人。凰伐天子领地中有一个暴国,恐怕就是那时的人。填是烧土做成的,大小像鹅蛋,上尖下平,形状像秤锤,六个小洞。《尔雅》说,大的埙称为删,邮的读音为“叫”。“小的埙像鶸蛋”。
八音第四类称为革。革类中有鼓、桃、节.大的称为鼓,小的称为栋。又称为应。应劭《风俗通》说:“不知道是哪一个造的。”用鼓槌来敲击的称做鼓,用手摇动的称作挑,鼓和跳有八面的称做雷鼓、雷跳。有六面的称为灵鼓、灵跳.有四面的称为路鼓、路桃。《周礼》:“用雷鼓祭祀天神,用灵鼓祭祀社神,用路鼓祭祀鬼神。”鼓中有长达八尺的称为奸鼓,用于军事。长一丈二尺的称为冬鼓,凡是守备及役事时就敲它。现代称它为下鉴。鍪,《周礼》音戚,现代音切豉反。长六尺六寸的称为晋鼓,演奏金属乐器时就敲它。应鼓放在大鼓旁边,就是《诗经》中所说的“小鼓悬挂在大鼓旁边”。小鼓有鼓柄的称为绍。大绍称为鞟。就是《月令》说的“五月修理轺、辨”。那么稆、绍就是手摇鼓一类。另外又有一种鳄皮鼓。
节,不知道是谁造的。傅玄《节赋》说:“唱黄钟歌,跳《九韶》舞,没有节就不能开El歌唱,没有节就不能打拍子。”那么节的产生也是很久远的了.
八音的第五类称做丝。丝类有琴、瑟,筑、筝,琵琶、空侯。
琴,昼融《笛赋》说:“宓羲氏制造琴。”《世本》说:“琴是神农氏制造的。”《尔雅》:“大琴称作离。”二十弦。现在没有这一乐器。齐桓公有琴各号钟,楚筵王有琴名绕梁,司马相如有琴名瞧尾,蔡伯喈有琴名绿绮,事典出自傅玄《琴赋》。传说焜尾足基值堕的琴,值壁的传也这般说。从玆的赋来说,那么礁尾不是伯喈的琴。
瑟,星融《笛赋》说:“神农氏制造瑟。”《世本》,“瑟是痉董压制造的。”《尔雅》说:“有二十七根弦的瑟称为洒。”现在没有这种乐器。 筑,不知道是谁造的。史书衹是说过高渐离善于击筑。
筝,演奏台地音声的乐器。傅玄《筝赋序》说:“世人认为筝是墓区造的。如今看来,筝的礼制合乎法度,音节穷尽哀乐之情,是具有仁智品格的乐器,怎么是亡国之臣能够考虑到的呢!”《风俗通》却说:“筝的形状如筑,弦丝如瑟,不知道是谁改造的。”
琵琶,傅玄《琵琶赋》说:“汉朝遣送乌孙公主嫁给昆弥,考虑到她在途中思念家乡,所以命乐工改制筝和筑,制成可在马卜演奏的乐器。因为要依从地方俗语,所以命名为琵琶,为的是容易在外国流传。” 《风俗通》说: “挥手为琵,退手为琶,于是称它为琵琶.,”杜挚说:“在长城的战役中,将丝弦设置在小鼓上鼓奏,”这些说法不知道哪一种是正确的。这一乐器不列入帝王宫廷。
空侯,起初称为坎侯,漠武帝减南越酬神,祭太一神和土神时,命乐工侯晖仿照琴制作坎侯,坎的意思是说它那种坎坎的声音应合节奏。侯的意思衹是因为乐工姓侯罢了。后来称它为空侯,那是音读讹误。古代将空侯用于郊庙雅乐,近代以来,专门用于楚地乐曲。宋孝武帝大明年间,吴兴沈怀远被流放广州,他制造绕梁,这一乐器跟空侯相似,怀远后来死了,他的乐器也失传了。
八音第六类称为木。木类有机、敔,都不知道是谁制作的.《乐记》说:“圣人制造成榨、揭、埙、篪。”它的产生也是很久远的了。
祝的形状如同涂漆的竹筒,方有二尺四寸,深有一尺八寸,中间有一个带柄的木椎,用木椎连底拌动,使它向两边敲击。
敔,形状如同蹲伏的老虎,背上有二十七个栉齿状的钮镭,用一尺长叫做范的竹板,横向敲击它,用来节制乐曲终了。
八音第七类称为匏。匏类有笙、竿。
笙,是一位叫做随的人制造的,不知道他是哪一朝代的入.在匏裹排列管子,在竹管顶端安置簧片。宫声的竹管放在中央。有三十六个簧片称为竽,宫声的竹管放在左边。在十九簧到十三簧之间的称为笙。其他的地方,笙和竽都相同。竽在今天已经失传。“大笙称它为巢,小笙称它为和”。那笙中发音的簧片,是女娲氏制造的?《诗》的注解说:“衹要一吹笙,那么簧就发音了。”就是指笙中的簧片。《尔雅》说:“有十九个簧的笙称为巢。”湿童查的时候,墅厘任文学宫的聂量在爱的祭祠里得到古代的笙,笙管是用白玉制成的。恐怕是到了后代才把笙管换成竹子。
八音的第八类称为竹。竹指乐律,乐器有箫、管、篪、籥、笛。乐律见《律历志》。
箫,《世本》说:“是舜制造的”《尔雅》说:“编结二十三根管子,长一尺四寸的称为管,十六根管子长一尺二寸的称为笑。”茭音爻。凡是箫也称为籁。前代有一种洞箫,这一乐器今天已经亡失。蔡邕说: “箫,编结竹管,管中有底。”那么在蔡邕的时候就没有中空的洞箫了。
管,《尔雅》说:“长一尺,围一寸,并排涂漆,有底。”大的称为筹。篙音骄。中等大的称为簿。小的称为够,莎音妙。古代用玉做管子,就是舜时西王母所献的白玉琯。《月令》:“调琴、瑟、管、箫。”蔡邕注释说:“管的形状长一尺,围一寸,有孔洞而没有底。”这一乐器今天已经失传。
篪,《世本》说:“是暴新公制造的。”旧记说,也称做管。史臣查考,这一说法是不对的。虽然不知道暴新公是哪一朝代人,但不是舜以前的人是很清楚的。舜的时候西王母进献管乐器,那就是当时已经有了这一乐器,新公怎么制造篪呢?《尔雅》说:“篪,大者长一尺四寸,围三寸,称为沂。”沂音银。也称为翘。“小的长一尺二寸”。现今有胡篪,出自胡地吹奏,不是雅乐的乐器。
籥,不知道是谁制造的。 《周礼》有籥师,掌管教公卿大夫的子弟在秋冬季节裹吹籥。就是如今《凯容》、《宣烈》舞中所持的羽籥,大约就是《诗经》所说的“左手执籥,右手执翟”的了。《尔雅》说:“籥如同笛,但籥衹有三个孔而且短小。”《广雅》说:籥有一。大的称为产,中等的称为仲,小的称为鲔。纺音握。
笛,查考驱《长笛赋》,这一乐器是近代产生的,出自差族中,塞屋完备它的五音。又说丘仲善于吹笛,没有说是丘必制造的。《风俗通》却说:“丘仲制造笛子,是汉武帝时的人。”此后更有羌笛罢了。三种说法不同,不知道哪一种是正确的。
葭,杜挚《笳赋》说:“李伯阳进入西戎时制造的。”汉朝旧注说:“菰,号称吹鞭。”《晋先蚕仪注》:“皇上车驾停下的时候,吹小菰;出发的时候,吹大菰。”菰就是葭。又有胡笳。汉朝旧有的《筝笛绿》有胡笳的曲调,但没有记述这曲调产生的经过。
鼓吹,就是短箫铙歌。蔡邕说:“鼓吹是军乐,是黄帝时岐伯制作的,用来宣扬德教,建立武功,鼓励战士,讽劝敌人。”《周官》说:“部队有功就奏庆祝作战胜利的军乐。”《左传》说:晋文公战胜了楚国,“整顿部队,奏着得胜的军乐回来”。《司马法》说:“得意就奏凯乐,唱凯歌。”雍门周游说盂尝君,“在不可测度的深渊鼓吹”。解释的人说,鼓自是指一件东西,吹是指竽、籁一类的乐器,所谓鼓吹不是指箫、鼓合奏,另外作为一种乐曲的名称。那么短箫铙歌在这时还没有称为鼓吹了。在应劭的汉朝《卤簿图》上,衹有骑在马上的人手中拿着菰。菰就是笳,没有说鼓吹,可是汉代有黄门鼓吹乐。汉代祭享宴饮用黄门鼓吹乐十三支乐曲,与魏的鼓吹长箫曲相同。关于长箫短箫的问题,《伎录》放在一起说,丝乐器和竹乐器共同演奏,执节的人唱歌。又,《建初录》说:《务成》、《黄爵》、《玄勘、《远期》,都是骑吹曲,不是鼓吹曲。造就是过去陈列在殿庭演奏的是鼓吹曲,今天在路上随行演奏的鼓吹曲是骑吹曲,两种曲子不相同。又,逐护观望魏武帝的部队,奏着鼓吹曲回来,这又应当是今天的鼓吹曲。魏、晋的时代,又给予将帅以及营门的乐曲大概是鼓吹乐,造就是那时称它为鼓吹了。魏、晋两朝赐给鼓吹乐很轻易,营门督将五校,都有鼓吹乐。东晋初年,临贝太守邀垫每次睡觉,总是在梦中听到鼓吹乐。有人给他算命说:“您活着的时候得不到鼓吹乐,将在死后得到鼓吹乐罢了。”谢搞在追击杜殁时阵亡,朝廷追赠他为长水校尉,在殡葬时赐给鼓吹乐。谢迪任辽夏太守时,到武昌去和安西将军庾翼商量事情。庾翼同谢尚比赛射箭。说: “你如果射中靶子,我将拿鼓吹乐作为奖赏。”谢尚射中了,庾翼就将自己的那副鼓吹乐副队给他。如今却是很看重的了。
角,在书籍中没有记载。有人说是出自羌胡之族,用它来惊扰中原各国的马。有人说是出自吴越之地。旧志说:“古乐有籁、缶。”如今都没有。史臣查考,据《尔雅》所载,籁本是箫的另一名称罢了。《诗》说:“坎坎地敲着缶。”《毛传》说:“盎称为缶。”
筑城时砸土的乐曲,出自梁孝王。梁孝王建筑睢阳城,广十二里,创作首倡的歌声,敲小鼓作为节拍,筑城的人砸下木杵来应答它。后代称这一歌声为《睢阳曲》,到今天仍然流传。
在魏、晋的时候,有一姓孙的人善于增广旧乐曲,宋识善于打拍子唱和,陈左善于清唱,列和善于吹笛,郝索善于弹筝,朱生善于琵琶,最能发扬新声。尽玄著书说:“人们如果钦慕听说遇的人而忽视见到的人,不是也很糊涂吗?假如这六位音乐家生在上世,那就超越古今而无与伦比,哪裹衹是与夔和伯牙同契合呢?”查考这一观点,那么从魏、晋以后,都是孙、朱等人留下的规则了。
乐一
《易》曰:“先王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自黄帝至于三代,名 称不同。周衰凋缺,又为郑卫所乱。魏文侯虽好古,然犹昏睡于古乐。于是淫声炽 而雅音废矣。及秦焚典籍,《乐经》用亡。汉兴,乐家有制氏,但能记其铿锵鼓舞, 而不能言其义。周存六代之乐,至秦唯余《韶》、《武》而已。始皇改周舞曰《五 行》,汉高祖改《韶舞》曰《文始》,以示不相袭也。又造《武德舞》,舞人悉执 干戚,以象天下乐己行武以除乱也。故高祖庙奏《武德》、《文始》、《五行》之 舞。周又有《房中之乐》,秦改曰《寿人》。其声,楚声也,汉高好之;孝惠改曰 《安世》。高祖又作《昭容乐》、《礼容乐》。《昭容》生于《武德》,《礼容》 生于《文始》、《五行》也。汉初,又有《嘉至乐》,叔孙通因秦乐人制宗庙迎神 之乐也。文帝又自造《四时舞》,以明天下之安和。盖乐先王之乐者,明有法也; 乐己所自作者,明有制也。孝景采《武德舞》作《昭德舞》,荐之太宗之庙。孝宣 采《昭德舞》为《盛德舞》,荐之世宗之庙。汉诸帝奏《文始》、《四时》、《五 行》之舞焉。
武帝时,河间献王与毛生等共采《周官》及诸子言乐事者,以著《乐记》,献 八佾之舞,与制氏不相殊。其内史中丞王定传之,以授常山王禹。禹,成帝时为谒 者,数言其义,献记二十四卷。刘向校书,得二十三篇,然竟不用也。至明帝初, 东平宪王苍总定公卿之议,曰:“宗庙宜各奏乐,不应相袭,所以明功德也。承 《文始》、《五行》、《武德》为《大武》之舞。”又制舞哥一章,荐之光武之庙。
汉末大乱,众乐沦缺。魏武平荆州,获杜夔,善八音,常为汉雅乐郎,尤悉乐 事,于是以为军谋祭酒,使创定雅乐。时又有邓静、尹商,善训雅乐,哥师尹胡能 哥宗庙郊祀之曲,舞师冯肃、服养晓知先代诸舞,夔悉总领之。远考经籍,近采故 事,魏复先代古乐,自夔始也。而左延年等,妙善郑声,惟夔好古存正焉。
文帝黄初二年,改汉《巴渝舞》曰《昭武舞》,改宗庙《安世乐》曰《正世乐》, 《嘉至乐》曰《迎灵乐》,《武德乐》曰《武颂乐》,《昭容乐》曰《昭业乐》, 《云翘舞》曰《凤翔舞》,《育命舞》曰《灵应舞》,《武德舞》曰《武颂舞》, 《文始武舞》曰《大韶舞》,《五行舞》曰《大武舞》。其众哥诗,多即前代之旧; 唯魏国初建,使王粲改作登哥及《安世》、《巴渝》诗而已。
明帝太和初,诏曰;“礼乐之作,所以类物表庸而不忘其本者也。凡音乐以舞 为主,自黄帝《云门》以下,至于周《大武》,皆太庙舞名也。然则其所司之官, 皆曰太乐,所以总领诸物,不可以一物名。武皇帝庙乐未称,其议定庙乐及舞,舞 者所执,缀兆之制,声哥之诗,务令详备。乐官自如故为太乐。”太乐,汉旧名, 后汉依谶改太予乐官,至是改复旧。于是公卿奏曰:“臣闻德盛而化隆者,则乐舞 足以象其形容,音声足以发其哥咏。故荐之郊庙,而鬼神享其和;用之朝廷,则君 臣乐其度。使四海之内,遍知至德之盛,而光辉日新者,礼乐之谓也。故先王殷荐 上帝,以配祖考,盖当其时而制之矣。周之末世,上去唐、虞几二千年,《韶箾》、 《南》、《龠》、《武》、《象》之乐,风声遗烈,皆可得而论也。由斯言之,礼 乐之事,弗可以已。今太祖武皇帝乐,宜曰《武始之乐》。武,神武也;武,又迹 也。言神武之始,又王迹所起也。高祖文皇帝乐,宜曰《咸熙之舞》。咸,皆也; 熙,兴也。言应受命之运,天下由之皆兴也。至于群臣述德论功,建定烈祖之称, 而未制乐舞,非所以昭德纪功。夫哥以咏德,舞以象事。于文,文武为斌,兼秉文 武,圣德所以章明也。臣等谨制乐舞名《章斌之舞》。昔《箫韶》九奏,亲于虞帝 之庭,《武》、《象》、《大武》,亦振于文、武之阼。特以显其德教,著其成功, 天下被服其光辉,习咏其风声者也。自汉高祖、文帝各逮其时,而为《武德》、 《四时》之舞,上考前代制作之宜,以当今成业之美,播扬弘烈,莫盛于《章斌》 焉。《乐志》曰:‘钟磬干戚,所以祭先王之庙,又所以献酬酳酢也。在宗庙之中, 君臣莫不致敬;族长之中,长幼无不从和。’故仲尼答宾牟贾之问曰:‘周道四达, 礼乐交通。’《传》云:‘鲁有禘乐,宾祭用之。’此皆祭礼大享,通用盛乐之明 文也。今有事于天地宗庙,则此三舞宜并以为荐享;及临朝大享,亦宜舞之。然后 乃合古制事神训民之道,关于万世,其义益明。又臣等思惟,三舞宜有总名,可名 《大钧之乐》。钧,平也。言大魏三世同功,以至隆平也。于名为美,于义为当。” 尚书奏:“宜如所上。”帝初不许制《章斌之乐》;三请,乃许之。
于是尚书又奏:“祀圆丘以下,《武始舞》者,平冕,黑介帻,玄衣裳,白领 袖,绛领袖中衣,绛合幅袴,绛釭,黑韦鞮。《咸熙舞》者,冠委貌,其余服如前。 《章斌舞》者,与《武始》、《咸熙》舞者同服。奏于朝庭,则《武始舞》者,武 冠,赤介帻,生绛袍单衣,绛领袖,皁领袖中衣,虎文画合幅袴,白布釭,黑韦鞮。 《咸熙舞》者,进贤冠,黑介帻,生黄袍单衣,白合幅袴,其余服如前。”奏可。 史臣案,《武始》、《咸熙》二舞,冠制不同,而云《章斌》与《武始》、《咸熙》 同服,不知服何冠也?
侍中缪袭又奏:“《安世哥》本汉时哥名。今诗哥非往诗之文,则宜变改。案 《周礼》注云:《安世乐》,犹周《房中之乐》也。是以往昔议者,以《房中》哥 后妃之德,所以风天下,正夫妇,宜改《安世》之名曰《正始之乐》。自魏国初建, 故侍中王粲所作登哥《安世诗》,专以思咏神灵及说神灵鉴享之意。袭后又依哥省 读汉《安世哥》咏,亦说‘高张四县,神来燕享,嘉荐令仪,永受厥福’。无有 《二南》后妃风化天下之言。今思惟往者谓《房中》为后妃之哥者,恐失其意。方 祭祀娱神,登堂哥先祖功德,下堂哥咏燕享,无事哥后妃之化也。自宜依其事以名 其乐哥,改《安世哥》曰《享神哥》。”奏可。案文帝已改《安世》为《正始》, 而袭至是又改《安世》为《享神》,未详其义。王粲所造《安世诗》,今亡。袭又 奏曰:“文昭皇后庙,置四县之乐,当铭显其均奏次第,依太祖庙之名,号曰昭庙 之具乐。”尚书奏曰:“礼,妇人继夫之爵,同牢配食者,乐不异文。昭皇后今虽 别庙,至于宫县乐器音均,宜如袭议。”奏可。
散骑常侍王肃议曰:“王者各以其礼制事天地,今说者据《周官》单文为经国 大体,惧其局而不知弘也。汉武帝东巡封禅还,祠太一于甘泉,祭后土于汾阴,皆 尽用其乐。言尽用者,为尽用宫县之乐也。天地之性贵质者,盖谓其器之不文尔, 不谓庶物当复减之也。礼,天子宫县,舞八佾。今祀圆丘方泽,宜以天子制,设宫 县之乐,八佾之舞。”卫臻、缪袭、左延年等咸同肃议。奏可。
肃又议曰:“说者以为周家祀天,唯舞《云门》;祭地,唯舞《咸池》;宗庙, 唯舞《大武》,似失其义矣。周礼宾客皆作备乐。《左传》:‘王子颓享五大夫, 乐及遍舞。’六代之乐也。然则一会之日,具作六代乐矣。天地宗庙,事之大者, 宾客燕会,比之为细。《王制》曰:‘庶羞不逾牲,燕衣不逾祭服。’可以燕乐而 逾天地宗庙之乐乎?《周官》:‘以六律、六吕、五声、八音、六舞大合乐,以致 鬼神,以和邦国,以谐万民,以安宾客,以说远人。’夫六律、六吕、五声、八音, 皆一时而作之,至于六舞独分擘而用之,所以不厌人心也。又《周官》:‘韎师掌 教韎乐,祭祀则帅其属而舞之,大享亦如之。’韎,东夷之乐也。又:‘鞮鞻氏掌 四夷之乐与其声哥,祭祀则吹而哥之,燕亦如之。’四夷之乐,乃入宗庙;先代之 典,独不得用。大享及燕日如之者,明古今夷、夏之乐,皆主之于宗庙,而后播及 其余也。夫作先王乐者,贵能包而用之;纳四夷之乐者,美德广之所及也。高皇帝、 太皇帝、太祖、高祖、文昭庙,皆宜兼用先代及《武始》、《太钧》之舞。”有司 奏:“宜如肃议。”奏可。肃私造宗庙诗颂十二篇,不被哥。晋武帝泰始二年,改 制郊庙哥,其乐舞亦仍旧也。
汉光武平陇、蜀,增广郊祀,高皇帝配食,乐奏《青阳》、《硃明》、《西皓》、 《玄冥》、《云翘》、《育命》之舞。北郊及祀明堂,并奏乐如南郊。迎时气五郊: 春哥《青阳》,夏哥《硃明》,并舞《云翘》之舞;秋哥《西皓》,冬哥《玄冥》, 并舞《育命》之舞;季夏哥《硃明》,兼舞二舞。章帝元和二年,宗庙乐,故事, 食举有《鹿鸣》、《承元气》二曲。三年,自作诗四篇,一曰《思齐皇姚》,二曰 《六骐驎》,三曰《竭肃雍》,四曰《陟叱根》。合前六曲,以为宗庙食举。加宗 庙食举《重来》、《上陵》二曲,合八曲为上陵食举。减宗庙食举《承元气》一曲, 加《惟天之命》、《天之历数》二曲,合七曲为殿中御食饭举。又汉太乐食举十三 曲:一曰《鹿鸣》,二曰《重来》,三曰《初造》,四曰《侠安》,五曰《归来》, 六曰《远期》,七曰《有所思》,八曰《明星》,九曰《清凉》,十曰《涉大海》, 十一曰《大置酒》,十二曰《承元气》,十三曰《海淡淡》。魏氏及晋荀勖、傅玄 并为哥辞。魏时以《远期》、《承元气》、《海淡淡》三曲多不通利,省之。魏雅 乐四曲:一曰《鹿鸣》,后改曰《于赫》,咏武帝;二曰《驺虞》,后改曰《巍巍》, 咏文帝;三曰《伐檀》,后省除;四曰《文王》,后改曰《洋洋》,咏明帝。《驺 虞》、《伐檀》、《文王》并左延年改其声。正旦大会,太尉奉璧,群后行礼,东 厢雅乐郎作者是也。今谓之行礼曲,姑洗厢所奏。按《鹿鸣》本以宴乐为体,无当 于朝享,往时之失也。
晋武泰始五年,尚书奏使太仆傅玄、中书监荀勖、黄门侍郎张华各造正旦行礼 及王公上寿酒食举乐哥诗。诏又使中书郎成公绥亦作。张华表曰:“按魏上寿食举 诗及汉氏所施用,其文句长短不齐,未皆合古。盖以依咏弦节,本有因循,而识乐 知音,足以制声,度曲法用,率非凡近所能改。二代三京,袭而不变,虽诗章词异, 兴废随时,至其韶逗曲折,皆系于旧,有由然也。是以一皆因就,不敢有所改易。” 荀勖则曰:“魏氏哥诗,或二言,或三言,或四言,或五言,与古诗不类。”以问 司律中郎将陈颀,颀曰:“被之金石,未必皆当。”故勖造晋哥,皆为四言,唯王 公上寿酒一篇为三言五言,此则华、勖所明异旨也。九年,荀勖遂典知乐事,使郭 琼、宋识等造《正德》、《大豫》之舞,而勖及傅玄、张华又各造此舞哥诗。勖作 新律笛十二枚,散骑常侍阮咸讥新律声高,高近哀思,不合中和。勖以其异己,出 咸为始平相。晋又改魏《昭武舞》曰《宣武舞》,《羽龠舞》曰《宣文舞》。咸宁 元年,诏定祖宗之号,而庙乐同用《正德》、《大豫》之舞。
至江左初立宗庙,尚书下太常祭祀所用乐名,太常贺循答云:“魏氏增损汉乐, 以为一代之礼,未审大晋乐名所以为异。遭离丧乱,旧典不存,然此诸乐,皆和之 以钟律,文之以五声,咏之于哥词,陈之于舞列,宫县在下,琴瑟在堂,八音迭奏, 雅乐并作,登哥下管,各有常咏,周人之旧也。自汉氏以来,依放此礼,自造新诗 而已。旧京荒废,今既散亡,音韵曲折,又无识者,则于今难以意言。”于时以无 雅乐器及伶人,省太乐并鼓吹令。是后颇得登哥,食举之乐,犹有未备。明帝太宁 末,又诏阮孚等增益之。成帝咸和中,乃复置太乐官,鸠习遗逸,而尚未有金石也。
初,荀勖既以新律造二舞,又更修正钟磬,事未竟而勖薨。惠帝元康三年,诏 其子黄门侍郎籓修定金石,以施郊庙。寻值丧乱,遗声旧制,莫有记者。庾亮为荆 州,与谢尚共为朝廷修雅乐,亮寻薨。庾翼、桓温专事军旅,乐器在库,遂至朽坏 焉。晋氏之乱也,乐人悉没戎虏。及胡亡,鄴下乐人,颇有来者。谢尚时为尚书仆 射,因之以具钟磬。太元中,破符坚,又获乐工杨蜀等,闲练旧乐,于是四厢金石 始备焉。宋文帝元嘉九年,太乐令钟宗之更调金石。十四年,治书令史奚纵又改之。 语在《律历志》。晋世曹毗、王珣等亦增造宗庙哥诗,然郊祀遂不设乐。何承天曰: “世咸传吴朝无雅乐。案孙皓迎父丧明陵,唯云倡伎昼夜不息,则无金石登哥可知 矣。”承天曰:“或云今之《神弦》,孙氏以为宗庙登哥也。”史臣案陆机《孙权 诔》“《肆夏》在庙,《云翘》承□”,机不容虚设此言。又韦昭孙休世上《鼓吹 铙哥》十二曲表曰:“当付乐官善哥者习哥。”然则吴朝非无乐官,善哥者乃能以 哥辞被丝管,宁容止以《神弦》为庙乐而已乎?
宋武帝永初元年七月,有司奏:“皇朝肇建,庙祀应设雅乐,太常郑鲜之等八 十八人各撰立新哥。黄门侍郎王韶之所撰哥辞七首,并合施用。”诏可。十二月, 有司又奏:“依旧正旦设乐,参详属三省改太乐诸哥舞诗。黄门侍郎王韶之立三十 二章,合用教试,日近,宜逆诵习。辄申摄施行。”诏可。又改《正德舞》曰《前 舞》,《大豫舞》曰《后舞》。元嘉十八年九月,有司奏:“二郊宜奏登哥。”又 议宗庙舞事,录尚书江夏王义恭等十二人立议同,未及列奏,值军兴,事寝。二十 二年,南郊,始设登哥,诏御史中丞颜延之造哥诗,庙舞犹阙。
孝建二年九月甲午,有司奏:“前殿中曹郎荀万秋议:按礼,祭天地有乐者, 为降神也。故《易》曰:‘雷出地奋豫。先王以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 《周官》曰:‘作乐于圆丘之上,天神皆降。作乐于方泽之中,地祇皆出。’又曰: ‘乃奏黄钟,哥大吕,舞《云门》,以祀天神。乃奏太簇,哥应钟,舞《咸池》, 以祀地祇。’由斯而言,以乐祭天地,其来尚矣。今郊享阙乐,窃以为疑。《祭统》 曰:‘夫祭有三重焉,献之属莫重于祼,声莫重于升哥,舞莫重于《武宿夜》,此 周道也。’至于秦奏《五行》,魏舞《咸熙》,皆以用享。爰逮晋氏,太始之初, 傅玄作晋郊庙哥诗三十二篇。元康中,荀籓受诏成父勖业,金石四县,用之郊庙。 是则相承郊庙有乐之证也。今庙祠登哥虽奏,而象舞未陈,惧阙备礼。夫圣王经世, 异代同风,虽损益或殊,降杀迭运,未尝不执古御今,同规合矩。方兹休明在辰, 文物大备,礼仪遗逸,罔不具举,而况出祇降神,辍乐于郊祭,昭德舞功,有阙于 庙享。谓郊庙宜设备乐。”
于是使内外博议。骠骑大将军竟陵王诞等五十一人并同万秋议。尚书左仆射建 平王宏议以为:“圣王之德虽同,创制之礼或异,乐不相沿,礼无因袭。自宝命开 基,皇符在运,业富前王,风通振古,朝仪国章,并循先代。自后晋东迁,日不暇 给,虽大典略备,遗阙尚多。至于乐号庙礼,未该往正。今帝德再昌,大孝御宇, 宜讨定礼本,以昭来叶。寻舜乐称《韶》,汉改《文始》,周乐《大武》,秦革 《五行》。眷夫祖有功而宗有德,故汉高祖庙乐称《武德》,太宗庙乐曰《昭德》。 魏制《武始》舞武庙,制《咸熙》舞文庙。则祖宗之庙,别有乐名。晋氏之乐, 《正德》、《大豫》,及宋不更名,直为《前》《后》二舞,依据昔代,义舛事乖。 今宜厘改权称,以《凯容》为《韶舞》,《宣烈》为《武舞》。祖宗庙乐,总以德 为名。若庙非不毁,则乐无别称,犹汉高、文、武,咸有嘉号,惠、景二主,乐无 余名。章皇太后庙,依诸儒议,唯奏文乐。何休、杜预、范宁注‘初献六羽’,并 不言佾者,佾则干在其中,明妇人无武事也。郊祀之乐,无复别名,仍同宗庙而已。 寻诸《汉志》,《永至》等乐,各有义况,宜仍旧不改。爰及东晋,太祝唯送神而 不迎神。近议者或云庙以居神,恆如在也,不应有迎送之事,意以为并乖其衷。立 庙居灵,四时致享,以申孝思之情。夫神升降无常,何必恆安所处?故《祭义》云: ‘乐以迎来,哀以送往。’郑注云:‘迎来而乐,乐亲之来;送往而哀,哀其享否, 不可知也。’《尚书》曰‘祖考来格’。又《诗》云:‘神保遹归。’注曰:‘归 于天地也。’此并言神有去来,则有送迎明矣。即周《肆夏》之名,备迎送之乐。 古以尸象神,故《仪礼》祝有迎尸送尸,近代虽无尸,岂可阙迎送之礼?又傅玄有 迎神送神哥辞,明江左不迎,非旧典也。”
散骑常侍、丹阳尹建城县开国侯颜竣议以为:“德业殊称,则干羽异容,时无 沿制,故物有损益。至于礼失道愆,称习忘反,中兴厘运,视听所革,先代缪章, 宜见刊正。郊之有乐,盖生《周易》、《周官》,历代著议,莫不援准。夫‘扫地 而祭,器用陶匏’,唯质与诚,以章天德,文物之备,理固不然。《周官》曰: ‘国有故,则旅上帝及四望。’又曰:‘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两圭有邸,以 祀地旅四望。’四望非地,则知上帝非天。《孝经》云:‘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 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则《豫》之作乐,非郊天也。大司乐职,‘奏黄钟,哥 大吕,舞《云门》,以祀天神’。郑注:‘天神,五帝及日月星辰也。’王者以夏 正月祀其所受命之帝于南郊,则二至之祀,又非天地。考之众经,郊祀有乐,未见 明证。宗庙之礼,事炳载籍。爰自汉元,迄乎有晋,虽时或更制,大抵相因,为不 袭名号而已。今乐曲沦灭,知音世希,改作之事,臣闻其语。《正德》、《大豫》, 礼容具存,宜殊其徽号,饰而用之。以《正德》为《宣化》之舞,《大豫》为《兴 和》之舞,庶足以光表世烈,悦被后昆。前汉祖宗,庙处各异,主名既革,舞号亦 殊。今七庙合食,庭殿共所,舞蹈之容,不得庙有别制。后汉东平王苍已议之矣。 又王肃、韩祗以王者德广无外,六代四夷之舞,金石丝竹之乐,宜备奏宗庙。愚谓 苍、肃、祗议,合于典礼,适于当今。”
左仆射建平王宏又议:“竣据《周礼》、《孝经》,天与上帝,连文重出,故 谓上帝非天,则《易》之作乐,非为祭天也。按《易》称‘先王以作乐崇德,殷荐 之上帝,以配祖考’。《尚书》云:‘肆类于上帝。’《春秋传》曰:‘告昊天上 帝。’凡上帝之言,无非天也。天尊不可以一称,故或谓昊天,或谓上帝,或谓昊 天上帝,不得以天有数称,便谓上帝非天。徐邈推《周礼》‘国有故,则旅上帝’, 以知礼天,旅上帝,同是祭天。言礼天者,谓常祀也;旅上帝者,有故而祭也。 《孝经》称‘严父莫大于配天’,故云‘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 上帝’。既天为议,则上帝犹天益明也。不欲使二天文同,故变上帝尔。《周礼》 祀天之言再见,故郑注以前天神为五帝,后冬至所祭为昊天。竣又云‘二至之祀, 又非天地’。未知天地竟应以何时致享?《记》云:‘扫地而祭,器用陶匏。’旨 明所用质素,无害以乐降神。万秋谓郊宜有乐,事有典据。竣又云‘东平王苍以为 前汉诸祖别庙,是以祖宗之庙可得各有舞乐。至于袷祭始祖之庙,则专用始祖之舞。 故谓后汉诸祖,共庙同庭,虽有祖宗,不宜入别舞’。此诚一家之意,而未统适时 之变也。后汉从俭,故诸祖共庙,犹以异室存别庙之礼。晋氏以来,登哥诵美,诸 室继作。至于祖宗乐舞,何犹不可迭奏。苟所咏者殊,虽复共庭,亦非嫌也。魏三 祖各有舞乐,岂复是异庙邪?”众议并同宏:“祠南郊迎神,奏《肆夏》。皇帝初 登坛,奏登哥。初献,奏《凯容》、《宣烈》之舞。送神,奏《肆夏》。祠庙迎神, 奏《肆夏》。皇帝入庙门,奏《永至》。皇帝诣东壁,奏登哥。初献,奏《凯容》、 《宣烈之舞》。终献,奏《永安》。送神奏《肆夏》。”诏可。
孝建二年十月辛未,有司又奏:“郊庙舞乐,皇帝亲奉,初登坛及入庙诣东壁, 并奏登哥,不及三公行事。”左仆射建平王宏重参议:“公卿行事,亦宜奏登哥。” 有司又奏:“元会及二庙斋祠,登哥依旧并于殿庭设作。寻庙祠,依新仪注,登哥 人上殿,弦管在下;今元会,登哥人亦上殿,弦管在下。”并诏可。文帝章太后庙 未有乐章,孝武大明中使尚书左丞殷淡造新哥,明帝又自造昭太后宣太后哥诗。
后汉正月旦,天子临德阳殿受朝贺,舍利从西方来,戏于殿前,激水化成比目 鱼,跳跃嗽水,作雾翳日;毕,又化成黄龙,长八九丈,出水游戏,炫耀日光。以 两大丝绳系两柱头,相去数丈,两倡女对舞,行于绳上,相逢切肩而不倾。
魏晋讫江左,犹有《夏育扛鼎》、《巨象行乳》、《神龟抃舞》、《北负灵岳》、 《桂树白雪》、《画地成川》之乐焉。
晋成帝咸康七年,散骑侍郎顾臻表曰:“臣闻圣王制乐,赞扬治道,养以仁义, 防其邪淫,上享宗庙,下训黎民,体五行之正音,协八风以陶气。以宫声正方而好 义,角声坚齐而率礼,弦哥钟鼓金石之作备矣。故通神至化,有率舞之感;移风改 俗,致和乐之极。末世之伎,设礼外之观,逆行连倒,头足入筥之属,皮肤外剥, 肝心内摧。敦彼行苇,犹谓勿践,矧伊生民,而不恻怆。加以四海朝觐,言观帝庭, 耳聆《雅》《颂》之声,目睹威仪之序,足以蹋天,头以履地,反两仪之顺,伤彝 伦之大。方今夷狄对岸,外御为急,兵食七升,忘身赴难,过泰之戏,日禀五斗。 方扫神州,经略中甸,若此之事,不可示远。宜下太常,纂备雅乐,《箫韶》九成, 惟新于盛运;功德颂声,永著于来叶。此乃《诗》所以‘燕及皇天,克昌厥后’者 也。杂伎而伤人者,皆宜除之。流简俭之德,迈康哉之咏,清风既行,民应如草, 此之谓也。愚管之诚,唯垂采察。”于是除《高絙》、《紫鹿》、《跂行》、《鳖 食》及《齐王卷衣》、《笮兒》等乐。又减其禀。其后复《高絙》、《紫鹿》焉。
宋文帝元嘉十三年,司徒彭城王义康于东府正会,依旧给伎。总章工冯大列: “相承给诸王伎十四种,其舞伎三十六人。”太常傅隆以为:“未详此人数所由。 唯杜预注《左传》佾舞云诸侯六六三十六人,常以为非。夫舞者,所以节八音者也。 八音克谐,然后成乐。故必以八八为列,自天子至士,降杀以两,两者,减其二列 尔。预以为一列又减二人,至士止余四人,岂复成乐。按服虔注《传》云:‘天子 八八,诸侯六八,大夫四八,士二八。’其义甚允。今诸王不复舞佾,其总章舞伎, 即古之女乐也。殿庭八八,诸王则应六八,理例坦然。又《春秋》,郑伯纳晋悼公 女乐二八,晋以一八赐魏绛,此乐以八人为列之证也。若如议者,唯天子八,则郑 应纳晋二六,晋应赐绛一六也。自天子至士,其文物典章,尊卑差级,莫不以两, 未有诸侯既降二列,又列辄减二人,近降太半,非唯八音不具,于两义亦乖,杜氏 之谬可见矣。国典事大,宜令详正。”事不施行。
民之生,莫有知其始也。含灵抱智,以生天地之间。夫喜怒哀乐之情,好得恶 失之性,不学而能,不知所以然而然者也。怒则争斗,喜则咏哥。夫哥者,固乐之 始也。咏哥不足,乃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然则舞又哥之次也。咏哥舞蹈,所以宣 其喜心,喜而无节,则流淫莫反。故圣人以五声和其性,以八音节其流,而谓之乐, 故能移风易俗,平心正体焉。昔有戎氏有二女,居九成之台。天帝使燕夜往,二 女覆以玉筐,既而发视之,燕遗二卵,五色,北飞不反。二女作哥,始为北音。禹 省南土,嵞山之女令其妾候禹于嵞山之阳,女乃作哥,始为南音。夏后孔甲田于东 阳萯山,天大风晦冥,迷入民室。主人方乳,或曰:“后来是良日也,必大吉。” 或曰:“不胜之子,必有殃。”后乃取以归,曰:“以为余子,谁敢殃之?”后析 ,斧破断其足。孔甲曰:“鸣呼!有命矣。”乃作《破斧》之哥,始为东音。 周昭王南征,殒于汉中。王右辛余靡长且多力,振王北济,周公乃封之西翟,徙宅 西河,追思故处作哥,始为西音。此盖四方之哥也。
黄帝、帝尧之世,王化下洽,民乐无事,故因击壤之欢,庆云之瑞,民因以作 哥。其后《风》衰《雅》缺,而妖淫靡漫之声起。
周衰,有秦青者,善讴,而薛谈学讴于秦青,未穷青之伎而辞归。青饯之于郊, 乃抚节悲歌,声震林木,响遏行云。薛谈遂留不去,以卒其业。又有韩娥者,东之 齐,至雍门,匮粮,乃鬻哥假食。既而去,余响绕梁,三日不绝。左右谓其人不去 也。过逆旅,逆旅人辱之,韩娥因曼声哀哭,一里老幼,悲愁垂涕相对,三日不食。 遽而追之,韩娥还,复为曼声长哥,一里老幼,喜跃抃舞,不能自禁,忘向之悲也。 乃厚赂遣之。故雍门之人善哥哭,效韩娥之遗声。卫人王豹处淇川,善讴,河西之 民皆化之。齐人绵驹居高唐,善哥,齐之右地,亦传其业。前汉有虞公者,善哥, 能令梁上尘起。若斯之类,并徒哥也。《尔雅》曰:“徒哥曰谣。”
凡乐章古词,今之存者,并汉世街陌谣讴,《江南可采莲》、《乌生》、《十 五子》、《白头吟》之属是也。吴哥杂曲,并出江东,晋、宋以来,稍有增广。
《子夜哥》者,有女子名子夜,造此声。晋孝武太元中,琅邪王轲之家有鬼哥 《子夜》。殷允为豫章时,豫章侨人庾僧虔家亦有鬼哥《子夜》。殷允为豫章,亦 是太元中,则子夜是此时以前人也。《凤将雏哥》者,旧曲也。应琚《百一诗》云: “为作《陌上桑》,反言《凤将雏》。”然则《凤将雏》其来久矣,将由讹变以至 于此乎?
《前溪哥》者,晋车骑将军沈玩所制。
《阿子》及《欢闻哥》者,晋穆帝升平初,哥毕辄呼“阿子!汝闻不?”语在 《五行志》。后人演其声,以为二曲。《团扇哥》者,晋中书令王珉与嫂婢有情, 爱好甚笃,嫂捶挞婢过苦,婢素善哥,而珉好捉白团扇,故制此哥。《督护哥》者, 彭城内史徐逵之为鲁轨所杀,宋高祖使府内直督护丁旿收敛殡埋之。逵之妻,高祖 长女也,呼旿至阁下,自问敛送之事,每问,辄叹息曰:“丁督护!”其声哀切, 后人因其声,广其曲焉。《懊憹哥》者,晋隆安初,民间讹谣之曲。语在《五行志》。 宋少帝更制新哥,太祖常谓之《中朝曲》。《六变》诸曲,皆因事制哥。《长史变》 者,司徒左长史王廞临败所制。《读曲哥》者,民间为彭城王义康所作也。其哥云 “死罪刘领军,误杀刘第四”是也。凡此诸曲,始皆徒哥,既而被之弦管。又有因 弦管金石,造哥以被之,魏世三调哥词之类是也。
古者天子听政,使公卿大夫献诗,耆艾修之,而后王斟酌焉。秦、汉阙采诗之 官,哥咏多因前代,与时事既不相应,且无以垂示后昆。汉武帝虽颇造新哥,然不 以光扬祖考、崇述正德为先,但多咏祭祀见事及其祥瑞而已。商周《雅颂》之体阙 焉。
《鞞舞》,未详所起,然汉代已施于燕享矣。傅毅、张衡所赋,皆其事也。曹 植《鞞舞哥序》曰:“汉灵帝《西园故事》,有李坚者,能《鞞舞》。遭乱,西随 段煨。先帝闻其旧有技,召之。坚既中废,兼古曲多谬误,异代之文,未必相袭, 故依前曲改作新哥五篇,不敢充之黄门,近以成下国之陋乐焉。”晋《鞞舞哥》亦 五篇,又《铎舞哥》一篇,《幡舞哥》一篇,《鼓舞伎》六曲,并陈于元会。今 《幡》、《鼓》哥词犹存,舞并阙。《鞞舞》,即今之《鞞扇舞》也。又云晋初有 《杯盘舞》、《公莫舞》。史臣按:杯盘,今之《齐世宁》也。张衡《舞赋》云: “历七盘而纵蹑。”王粲《七释》云:“七盘陈于广庭。”近世文士颜延之云: “递间关于盘扇。”鲍昭云:“七盘起长袖。”皆以七盘为舞也。《搜神记》云: “晋太康中,天下为《晋世宁舞》,矜手以接杯盘反覆之。”此则汉世唯有盘舞, 而晋加之以杯,反覆之也。
《公莫舞》,今之巾舞也。相传云项庄剑舞,项伯以袖隔之,使不得害汉高祖。 且语庄云:“公莫。”古人相呼曰“公”,云莫害汉王也。今之用巾,盖像项伯衣 袖之遗式。按《琴操》有《公莫渡河曲》,然则其声所从来已久,欲云项伯,非也。
江左初,又有《拂舞》。旧云《拂舞》,吴舞。检其哥,非吴词也,皆陈于殿 庭。扬泓《拂舞序》曰:“自到江南,见《白符舞》,或言《白凫鸠舞》,云有此 来数十年。察其词旨,乃是吴人患孙皓虐政,思属晋也。”又有《白珝舞》,按舞 词有巾袍之言;珝本吴地所出,宜是吴舞也。晋《俳歌》又云:“皎皎白绪,节节 为双。”吴音呼绪为珝,疑白珝即白绪。
《鞞舞》,故二八,桓玄将即真,太乐遣众伎,尚书殿中郎袁明子启增满八佾, 相承不复革。宋明帝自改舞曲哥词,并诏近臣虞龢并作。又有西、伧、羌、胡诸杂 舞。随王诞在襄阳,造《襄阳乐》;南平穆王为豫州,造《寿阳乐》;荆州刺史沈 攸之又造《西乌飞哥曲》,并列于乐官。哥词多淫哇不典正。
前世乐饮,酒酣,必起自舞。《诗》云“屡舞仙仙”是也。宴乐必舞,但不宜 屡尔。讥在屡舞,不讥舞也。汉武帝乐饮,长沙定王舞又是也。魏、晋已来,尤重 以舞相属。所属者代起舞,犹若饮酒以杯相属也。谢安舞以属桓嗣是也。近世以来, 此风绝矣。
孝武大明中,以《鞞》、《拂》、杂舞合之钟石,施于殿庭。顺帝升明二年, 尚书令王僧虔上表言之,并论三调哥曰:“臣闻《风》、《雅》之作,由来尚矣。 大者系乎兴衰,其次者著于率舞。在于心而木石感,铿锵奏而国俗移。故郑相出郊, 辩声知戚;延陵入聘,观乐知风。是则音不妄启,曲岂徒奏。哥倡既设,休戚已征, 清浊是均,山琴自应。斯乃天地之灵和,升降之明节。今帝道四达,礼乐交通,诚 非寡陋所敢裁酌。伏以三古缺闻,六代潜响,舞咏与日月偕湮,精灵与风云俱灭。 追余操而长怀,抚遗器而太息,此则然矣。夫钟县之器,以雅为用,凯容之制,八 佾为体。故羽龠击拊,以相谐应,季氏获诮,将在于此。今总章旧佾二八之流,袿 服既殊,曲律亦异,推今校古,皎然可知。又哥钟一肆,克谐女乐,以哥为称,非 雅器也。大明中,即以宫县合和《鞞》、《拂》,节数虽会,虑乖雅体。将来知音, 或讥圣世。若谓钟舞已谐,不欲废罢,别立哥钟,以调羽佾,止于别宴,不关朝享, 四县所奏,谨依雅则,斯则旧乐前典,不坠于地。臣昔已制哥磬,犹在乐官,具以 副钟,配成一部,即义沿理,如或可安。又今之《清商》,实由铜雀,魏氏三祖, 风流可怀,京、洛相高,江左弥重。谅以金县干戚,事绝于斯。而情变听改,稍复 零落,十数年间,亡者将半。自顷家竞新哇,人尚谣俗,务在噍危,不顾律纪,流 宕无涯,未知所极,排斥典正,崇长烦淫。士有等差,无故不可以去礼;乐有攸序, 长幼不可以共闻。故喧丑之制,日盛于廛里;风味之韵,独尽于衣冠。夫川震社亡, 同灾异戒,哀思靡漫,异世齐欢。咎征不殊,而欣畏并用,窃所未譬也。方今尘静 畿中,波恬海外,《雅》《颂》得所,实在兹辰。臣以为宜命典司,务勤课习,缉 理旧声,迭相开晓,凡所遗漏,悉使补拾。曲全者禄厚,艺敏者位优。利以动之, 则人思自劝;风以靡之,可不训自革。反本还源,庶可跂踵。”诏曰:“僧虔表如 此。夫钟鼓既陈,《雅》《颂》斯辨,所以惠感人祇,化动翔泳。顷自金龠弛韵, 羽佾未凝,正俗移风,良在兹日。昔阮咸清识,王度昭奇,乐绪增修,异世同功矣。 便可付外遵详。”
乐器凡八音:曰金,曰石,曰土,曰革,曰丝,曰木,曰匏,曰竹。
八音一曰金。金,钟也,袴也,錞也,镯也,铙也。,铎也。钟者,《世本》 云“黄帝工人垂所造。”《尔雅》云“大钟曰镛”。《书》曰“笙镛以间”是也。 中者曰剽,剽音瓢。小者曰栈,栈音盏,晋江左初所得栈钟是也。县钟磬者曰笋虡, 横曰笋,从曰虡。蔡邕曰:“写鸟兽之形,大声有力者以为钟虡,清声无力者以为 磬虚,击其所县,知由其虡鸣焉。”袴如钟而大。史臣案:前代有大钟,若周之无 射,非一,皆谓之钟;袴之言,近代无闻焉。
筼,筼于也。圆如碓头,大上小下,今民间犹时有其器。《周礼》,“以金筼 和鼓”。
镯,钲也。形如小钟,军行鸣之,以为鼓节。《周礼》,“以金镯节鼓”。
铙,如铃而无舌,有柄,执而鸣之。《周礼》,“以金铙止鼓”。汉《鼓吹曲》 曰铙哥。
铎,大铃也。《周礼》,“以金铎通鼓”。
八音二曰石。石,磬也。《世本》云叔所造,不知叔何代人。《尔雅》曰: “形似犁筜,以玉为之。”大曰綍。綍音嚣。
八音三曰土。土,埙也。《世本》云,暴新公所造,亦不知何代人也。周畿内 有暴国,岂其时人乎?烧土为之,大如鹅卵,锐上平底,形似称锤,六孔。《尔雅》 云,大者曰祇,祇音叫。“小者如鸡子”。
八音四曰革。革,鼓也,鞉也,节也。大曰鼓,小曰朄,又曰应。应劭《风俗 通》曰:“不知谁所造。”以桴击之曰鼓,以手摇之曰鞉。鼓及鞉之八面者曰雷鼓、 雷鞉;六面者曰灵鼓、灵鞉;四面者曰路鼓、路鞉。《周礼》:“以雷鼓祀天神, 以灵鼓鼓社祭,以路鼓致鬼享。”鼓长八尺者曰{卉鼓}鼓,以鼓军事。长丈二尺者 曰鼛鼓,凡守备及役事则鼓之。今世谓之下鼜。鼜,《周礼》音戚,今世音切豉反。 长六尺六寸者曰晋鼓,金奏则鼓之。应鼓在大鼓侧,《诗》云“应朄悬鼓”是也。 小鼓有柄曰鞀。大鞀谓之鞞。《月令》“仲夏修鞀、鞞”。是也。然则鞀、鞞即鞉 类也。又有鼍鼓焉。
节,不知谁所造。傅玄《节赋》云:“黄钟唱哥,《九韶》兴舞。口非节不咏, 手非节不拊。”此则所从来亦远矣。
八音五曰丝。丝,琴、瑟也,筑也,筝也,琵琶、空侯也。
琴,马融《笛赋》云:“宓羲造琴。”《世本》云:“神农所造。”《尔雅》 “大琴曰离”,二十弦。今无其器。齐桓曰号钟,楚庄曰绕梁,相如曰燋尾,伯喈 曰绿绮,事出傅玄《琴赋》。世云燋尾是伯喈琴,伯喈传亦云尔。以傅氏言之,则 非伯喈也。
瑟,马融《笛赋》云“神农造瑟。”世本,“宓羲所造”。《尔雅》云:“瑟 二十七弦者曰洒。”今无其器。筑,不知谁所造。史籍唯云高渐离善击筑。
筝,秦声也。傅玄《筝赋序》曰:“世以为蒙恬所造。今观其体合法度,节究 哀乐,乃仁智之器,岂亡国之臣所能关思哉?”《风俗通》则曰:“筑身而瑟弦。” 不知谁所改作也。
琵琶,傅玄《琵琶赋》曰:“汉遣乌孙公主嫁昆弥,念其行道思慕,故使工人 裁筝、筑,为马上之乐。欲从方俗语,故名曰琵琶,取其易传于外国也。”《风俗 通》云:“以手琵琶,因以为名。”杜挚云:“长城之役,弦鼗而鼓之。”并未详 孰实。其器不列四厢。
空侯,初名坎侯。汉武帝赛灭南越,祠太一后土用乐,令乐人侯晖依琴作坎侯, 言其坎坎应节奏也。侯者,因工人姓尔。后言空,音讹也。古施郊庙雅乐,近世来 专用于楚声。宋孝武帝大明中,吴兴沈怀远被徙广州,造绕梁,其器与空侯相似。 怀远后亡,其器亦绝。
八音六曰木。木,柷也,敔也。并不知谁所造。《乐记》曰:“圣人作为控、 楬、埙、篪。”所起亦远矣。柷如漆筒,方二尺四寸,深尺八寸,中有椎柄,连底 挏之,令左右击敔。,状如伏虎,背上有二十七鉏铻。以竹长尺名曰止,横擽之, 以节乐终也。
八音七曰匏。匏,笙也,竽也。笙,随所造,不知何代人。列管匏内,施簧管 端。宫管在中央,三十六簧曰竽;宫管在左傍,十九簧至十三簧曰笙。其它皆相似 也。竽今亡。“大笙谓之巢,小者谓之和”。其笙中之簧,女娲所造也。《诗》传 云:“吹笙则簧鼓矣。”盖笙中之簧也。《尔雅》曰:“笙十九簧者曰巢。”汉章 帝时,零陵文学奚景于舜祠得笙,白玉管。后世易之以竹乎。
八音八曰竹。竹,律也,吕也,箫也,管也,篪也,龠也,笛也。律吕在《律 历志》。
箫,《世本》云:“舜所造。”《尔雅》曰:“编二十三管,尺四寸者曰言; 十六管长尺二寸者筊。”筊者爻。凡箫一名籁。前世有洞箫,其器今亡。蔡邕曰: “箫,编竹有底。”然则邕时无洞箫矣。
管,《尔雅》曰:“长尺,围寸,并漆之,有底。”大者曰簥。簥音骄;中者 曰篞;小者曰篎,篎音妙。古者以玉为管,舜时西王母献白玉琯是也。《月令》: “均琴、瑟、管、箫。”蔡邕章句曰:“管者,形长尺,围寸,有孔无底。”其器 今亡。
篪,《世本》云:“暴新公所造。”旧志云,一曰管。史臣案:非也。虽不知 暴新公何代人,而非舜前人明矣。舜时西王母献管,则是已有其器,新公安得造篪 乎?《尔雅》曰:“篪,大者尺四寸,围三寸,曰沂。”沂音银,一名翘。“小者 尺二寸”。今有胡篪,出于胡吹,非雅器也。
籥,不知谁所造。《周礼》有籥师,掌教国子秋冬吹籥。今《凯容》、《宣烈》 舞所执羽籥是也。盖《诗》所云“左手执籥,右手秉翟”者也。《尔雅》云:“籥 如笛,三孔而短小。”《广雅》云,七孔。大者曰产,中者曰仲,小者曰箹。箹音 握。
笛,案马融《长笛赋》,此器起近世,出于羌中,京房备其五音。又称丘仲工 其事,不言仲所造。《风俗通》则曰:“丘仲造笛,武帝时人。”其后更有羌笛尔。 三说不同,未详孰实。
絪,杜挚《笳赋》云:“李伯阳入西戎所造。”汉旧注曰:“,号曰吹鞭。 《晋先蚕注》:“车驾住,吹小;发,吹大。”即絪也。又有胡笳。汉旧 《筝笛录》有其曲,不记所出本末。
鼓吹,盖短箫铙哥。蔡邕曰:“军乐也,黄帝岐伯所作,以扬德建武,劝士讽 敌也”《周官》曰:“师有功则恺乐。”《左传》曰,晋文公胜楚,“振旅,凯而 入”。《司马法》曰:“得意则恺乐恺哥。”雍门周说孟尝君,“鼓吹于不测之渊”。 说者云,鼓自一物,吹自竽、籁之属,非箫、鼓合奏,别为一乐之名也。然则短箫 铙哥,此时未名鼓吹矣。应劭汉《卤簿图》,唯有骑执。即笳,不云鼓吹,而 汉世有黄门鼓吹。汉享宴食举乐十三曲,与魏世鼓吹长箫同。长箫短箫,《伎录》 并云,丝竹合作,执节者哥。又《建初录》云,《务成》、《黄爵》、《玄云》、 《远期》,皆骑吹曲,非鼓吹曲。此则列于殿庭者为鼓吹,今之从行鼓吹为骑吹, 二曲异也。又孙权观魏武军,作鼓吹而还,此又应是今之鼓吹。魏、晋世,又假诸 将帅及牙门曲盖鼓吹,斯则其时谓之鼓吹矣。魏、晋世给鼓吹甚轻,牙门督将五校, 悉有鼓吹。晋江左初,临川太守谢摛每寝,辄梦闻鼓吹。有人为其占之曰:“君不 得生鼓吹,当得死鼓吹尔。”摛击杜韬战没,追赠长水校尉,葬给鼓吹焉。谢尚为 江夏太守,诣安西将军庾翼于武昌咨事,翼与尚射,曰:“卿若破的,当以鼓吹相 赏。”尚射破的,便以其副鼓吹给之。今则甚重矣。
角,书记所不载。或云出羌胡,以惊中国马;或云出吴越。旧志云:“古乐有 籁、缶。”今并无。史臣按:《尔雅》,籁自是箫之一名耳。《诗》云:“坎其击 缶。”毛传曰:“盎谓之缶。”
筑城相杵者,出自梁孝王。孝王筑睢阳城,方十二里,造倡声,以小鼓为节, 筑者下杵以和之。后世谓此声为《睢阳曲》,至今传之。
魏、晋之世,有孙氏善弘旧曲,宋识善击节倡和,陈左善清哥,列和善吹笛, 郝索善弹筝,硃生善琵琶,尤发新声。傅玄著书曰:“人若钦所闻而忽所见,不亦 惑乎!设此六人生于上世,越古今而无俪,何但夔、牙同契哉!”案此说,则自兹 以后,皆孙、硃等之遗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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